月华已沉,风雪不减。
“密林阁禁地,擅入者死。”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是透着森严的杀气。
晏无端本也是无聊闲逛,不曾想过会逛到此处。
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禁地,而密林阁看来就是倾雪楼的禁地。
她想转身离开,奈何守阁的暗卫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各位,在下只是不巧路过,并非有意闯入。”再说,她这不是还没有进去。本着不想惹事的原则,晏无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能看守禁地的人想来是经过精心栽培的,所以要将这些人一举击毙是要花费不少力气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力气省下来睡觉。
守阁暗卫闻言不语,寂静中透着一股肃杀。
刚想走开,耳边突地一阵厉风袭来,银色寒光当头罩下,直逼眼前,夺人性命。
晏无端微有不悦,眼角闪过一丝锐光,移形换位,躲过了这记。迅速提息将内力凝聚于掌心。
“退下。”正要出手,却有声音阻止暗卫继续动手,瞬时静止,恍然无声,一切杀气悄然隐退。
“属下无理,还请姑娘见谅。”声音清寡,始终不见其人。话虽如此,倒是听不出有多少诚意。
“见谅?若非我躲闪及时,此刻阁下怕是已和死人在说话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以姑娘的功夫,现在死的怕是这里的守阁暗卫。在下只是不希望姑娘平白浪费了气力。”
这话倒说的甚合晏无端的心意,暗暗将内力收敛。
晏无端自入江湖以来,甚少与人动手,若是动手却是没有人能留下性命。是以,江湖上从未有过对她武功的描述。如今此人,未曾现身,竟然能估摸出她的武功,倒叫晏无端来了探秘的兴趣。
飞身而入,直闯密林阁。
幽明的烛光闪闪烁烁,紫檀做的茶几旁,红泥火炉上正醅着酒。
但见一人坐于茶几旁,自斟自酌。
“上好的绿意新酒。”晏无端自顾做于那人的对面,看了眼茶几上的酒杯,两只。
那人见晏无端坐下,提壶将酒倒于杯盏之中。
“一人喝酒,难免有些无趣。”
晏无端这才看清,原来此人的脸上戴了半截乌金面具,银灰的瞳眸像是敛尽了尘世的浮华,淡若清辉,却是叫人忍不住收敛心中的浮躁。
“阁下既然有意放我进来,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见那人只是淡笑,又替晏无端倒了盏酒。
这绿意新酒,一入口便是沁香怡人,和杏花白的炙烈却是截然相反。但喝在嘴里却是另一种风情了。
晏无端好酒,自然是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她也不去追究此人将她放进来的目的,美酒在前,索性痛痛快快畅饮一番再做打算。
“我已多年不曾和人这样痛饮过了。”
一般的禁地无非就是放着自家的武功秘籍或是破解之法,在厉害的就是破解他家武功的秘籍,但晏无端环顾四周,这密林阁不像是放秘籍的地方,倒像是住人的地方。松柏翠竹生得尤为茂盛。
“只是在下不愿被人打扰,所以舒公子才派人守在此处,以防有人勿闯,伤了性命。”那人想是看出晏无端在思量什么,及时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今日倒是我的不是。只不过能喝到先生的绿意新酒倒也不是枉然了。”晏无端知道,这世上有种人因厌倦了江湖纷争,多数选择退隐于山林,有些则是居于一处,不想见人。而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武功极高的。
“在下晏无端,敢问先生尊姓?”
只见那人轻轻一笑,银灰色的瞳眸也渗出暖人的笑意。“昔年我行走江湖时,众人送了我一个绰号,你就叫我殊狂吧。”此翁殊不然,醉后语尤颠。
这号人物,晏无端是听人提起过的。据说此人甚爱喝酒,若是有人想找他帮忙只需奉上令他满意的酒。他若觉得此酒合心意,便是天大的忙也是会帮的。若是你上门求事,正好搅了他喝酒的雅兴,那么便是有去无回了。因此,有了个绰号叫酒仙殊狂。此人的武功在二十年前就已无人能敌,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失踪了。
江湖上的人总是关注新起之秀,又有谁还会记得当年的酒仙呢!若非此人自报家门,她也是不会将眼前的人和那个随性豪迈的酒仙联系在一起的。
“酒已喝尽,殊狂先生有事就说吧。”总不会无缘无故放她进密林阁的。晏无端只觉得又被麻烦找上了,而这回似乎还是个不能拒绝的麻烦。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特别令人开心。”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姑娘腰间所系的应该是红涤魂铃吧。”一般人也只是将其当成普通的腰饰罢了,并不会以一件武器的眼光去看它。
“先生,好眼力。”
“那么,姑娘所习的应该是意族的音魂。”殊狂慢慢道来。
晏无端听了言,心中不禁对殊狂此人另眼相看,江湖传言果真不假,真乃神人也。
晏无端自行走江湖以来,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而红涤在他人眼里也只是普通饰物,还从没有人能将她的武器以及所习之武这么准确的说出来。
不由得对殊狂此人钦佩起来。
“意族的武功虽说堪称精湛,但身为意族之人的你也应知道意族的极昼之说。”所谓意族极昼,便是当习武者所练的武功到了一定的层级,就会受到限制,并且无法将武功练到最顶层。并且习武者每使一次武功就会受到反噬,到最后武功尽失。
晏无端闻言,有着一闪而逝的震惊,而在这一闪而逝中,她甚至动了杀念。虽然,她的杀念也只是那么一瞬。意族,是一个不允许任何意族以外的人窥探的。
“呵呵,姑娘何必动怒,我无意窥探意族的辛秘,只是曾经有人向我提及过此事。”殊狂显然是察觉到了她那极淡的杀念。
“谁?”
“楼、玉、阙。”薄唇吐出这三个字。
“师叔?”那个传闻中的人物,那个将意族武功发挥至极的人物,那个意族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人物。
“你是玉枢子的徒弟。”殊狂先生很肯定地说,
“是。”
“难得让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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