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藏回来后的日子,于穆过得很踏实。他开始不再窗帘紧闭,他喜欢爬上楼顶看日出,也喜欢守着太阳下山。他开始享受坐在房顶观看者这座忙碌的城,他不再讨厌那些市场的喧嚣,因为这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于穆又开始每天写日记,他在日记中记下了朝阳在叶尖跳动的辉光,他收藏了高楼缝隙间最后一抹艳阳,他还见证了整座城在大雨中的安宁,那一层笼罩着的薄雾,不正是人烟么?
转眼又开学了。一个崭新的学期,于穆不再惧怕什么。来到学校他只是不再喜欢每天关注石槿兰了。他依然喜欢安静,喜欢看着教室的热闹。他不再疯狂的寻找什么了,他懂得了等待,一切都不必急于求成。就这样,于穆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有时他会傻傻的笑,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快乐一些什么。
又是星期六,他不喜欢跟别人出去玩了。转而他爱在校园里闲逛,曾经对这个学校这么陌生,如今已渐渐熟悉。他想用最后一年的时间来洞察这里的一草一木,这些生活的馈赠,怎么可以忘记。他的内心依然空落落的,只是这个地方更加隐蔽以至于没有人能够靠近这个角落,甚至于包括他自己。
于穆真正的重生是那个晚上,终于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下一秒而生活,所以我们努力过好现在的每一秒。
那个晚上,九月份的一个晚上,繁星璀璨铺满天空,月如钩,没有人会想到乌云在天空中满屋目的的四处飘荡着。已没有多少会注意这样的场景了,这又是大自然的一次大手笔。天上的景象看看足矣,而地面上的呢。这只是一个平凡的晚上而已,人们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着,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学校操场边的那个水池周围闪动着微光。更像是星星从天上逃到了地下,是萤火虫。
真好看,于穆情不自禁的向这边走去,这个地方过分的黑,因而少有人至,哪怕是那一对对情侣也会望而却步。一半是因为这里阴森,一半时这时候蚊子还多着呢,并且还饿着肚子。
这个地方很安静,仿佛是个秘密花园,于是于穆不舍得离去。可是这天气说变就变,短短十几分钟大风呼啸而过,转眼就稀里哗啦的下起大雨。也许是云朵耐不住寂寞了吧,谁让人们把它忘记了呢?于穆不想因此离去,他想痛痛快快的淋一次雨。
“额……”一个闪电划破天空,于穆心里一惊,忍不住发出声来。倒不是被闪电吓到,而是借着闪电划过时瞬间的亮光他看到水池旁边的茶树从中的石凳上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孩。于穆分明看到她全身湿透了,于穆心里有些害怕,又是一个闪电,真的是个女孩,他看清女孩脸上散乱着头发,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这下他放下心来,慢慢的向女孩子走去并故意咳出声来,免得吓到了女孩。他走过去,坐在女孩子身边的石凳上。女孩看了他一眼,又恢复前面的表情。
“怎么不回去呢你?”于穆轻声问道。
女孩并没有回答,于穆就一直坐在她身边默不作声。他知道她需要时间,需要安静。雨还在下,而他们就端坐在哪里,萤火虫已经都藏了起来,雨中夹杂而来的是雷声怒吼,那般的忘情。
本来,女孩子最怕的是在男生面前痛哭流涕。而终于,女孩子情不能自已,她哭了,但没有声音,若不是她身体抖动着,于穆绝对会认为她脸上流淌着的是雨水。听说,不能哭出声的泪才是最伤心,那么多碎在谁的心底,溅起的泪花谁会怜惜。于穆看着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希望她能哭出声来,那样她会好过一点,可是她没有。
雨渐渐平息了,女孩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怎么啦?”于穆试探着关切的问,一脸木然。
“萤火虫—”女孩才说几个字就又吸了口气,然后声音震颤的接着说,“没了。”说完不禁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得没有丝毫掩饰,痛痛快快。
于穆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哭了,痛快的哭也未必不是好事。
“看,萤火虫。”不知过了多久,于穆看到茶树叶子下面开始一闪一闪的,是萤火虫,于穆就小心翼翼的捧起,送到女孩跟前。女孩抬起头,望着于穆手中的那一闪一闪的荧光,“哧”的一声哭着笑了。
“好点了吗?”于穆关切的说。
“嗯”他点点头,“好多了。”
“早点回去吧你,全身都湿透了,不然会着凉了的。”于穆像个长着一样关心这她。
“好吧”,女孩用手理了理额头前的发丝,“你呢?”
“我送你,顺路,一起走吧。”于穆带头引路,一起走出茶树丛来到操场跑道上面,路灯昏黄的光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更加宁静。
于穆回过头,看着女孩那张憔悴的脸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你不就是那次还我书的那个么?”于穆说话的声音里有些激动。
“你是于穆!”女孩子看着于穆叫了出来,神情比刚才好多了。
“你还记得我名字啊?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于穆用手挠挠后脑勺,衣服非常尴尬而无奈的样子。
“嗯…好吧,我叫凡若离。”女孩想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他。
“哦,总算知道了,额,嗯,我送你回去吧!”于穆说话有些紧张。
“不用,你自己早些回去吧,小心别—”话音未落,凡若离就先打了个喷嚏。
“你怕是已经感冒了都,我送你回去吧,快点。”于穆说话的语气带有几分命令,让凡若离无法推辞,只好乖乖从命,而这也是于穆头一次以这样的口吻跟一个女孩子说话。
一路上凡若离打喷嚏打个没停,还老吸鼻子。于穆要她去看医生,可是凡若离死活不肯。于穆拗不过,只好送她到家门口。送她到后,于穆并不放心,要了她的号码后才放心的回房去了。这场雨着实让于穆也淋得不轻,若不是她是个男生,怕是早就病倒了。想到这里他就开始担心凡若离,这个陌生的女孩,以为不会再见面的女孩,为什么会为了这些萤火虫而哭得如此伤心呢?于穆冲完热水澡就给她发了个短信,几乎用警告的语气要她一旦有什么问题就马上打电话给他。
其实于穆还真是不用担心,她家就在县城,况且父母都在家中。她是走读的,不过不像于穆的家一样离家那么远,她十几分钟的路就可以到学校了。只是,她不愿与父母多说话而已。
第二天上完早读后,于穆就发短信过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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