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融融的照着大地,长安城的城墙边上搭着个可以遮风的草棚,外围竟是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霎是热闹,有些小媳妇小娘子竟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往跟前凑,或是窃窃私语,却都难得的没有一个大声喧哗的人。
苏敬文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姬凤祥,他披着玄青色的斗篷,苍白的脸颊带着喜悦的红晕,一双桃花眼笑的别样的绚烂。
姬凤祥无事的时候常在这个地方义诊,渐渐的也算小有名气,又因为人长的极其俊美竟也引得一些没病也装着有病的姑娘们到此看病。
他只是稍微走神,就听得里面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一会便有个穿着红袄的姑娘用帕子捂着脸走了出来,又有些恋恋不舍还回头看了几眼。
苏敬文挑眉,这姬凤祥可真有些本事,就是行医都混得风生水起,男女通吃。
他早上去书院,恰巧路过,想停下来跟跟姬凤衾打个招呼,刚往前走了几步不留神又有几句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秦王竟跟苏家二公子是相好”
太阳还是耀眼的,即便是清晨的阳光也还有几分温度,也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就仿佛是站在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里,他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人声退去只剩下刺眼的光芒,他抬起头逆着阳光向上看,他眼睛是酸涩的,心是刺痛的,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姬凤祥的声音,他玩世不恭的语调里带着满足的雀跃:“你来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姬凤祥推着轮椅走了过来,沉默的站在原地,就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般,身上照不到一丝阳光。
姬凤祥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他迟疑了半响笑着道:“即来了,就到我的草棚里坐一坐”
苏敬文有一双跟苏敬泽相似的眼睛,但往常旁人总看不出来,因为一双眼睛里满是阴沉,一双眼睛里总是清澈,姬凤祥看见苏敬文的眼睛的时候觉得那往常阴沉的眼睛这会空荡荡的,空荡荡得看的姬凤祥跟着心里也一缩。
他推着轮椅往苏敬文跟前又动了几步,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这短暂的时间里苏敬文想到了很多,他忽然明白了昨天夜里他父亲说的那句话到底是出自何意,父亲其实早早的就看出了他对敬泽的感情,也早知道了秦王跟敬泽之间的事情,父亲大抵是怕他难过怕他伤心才会出言引导安慰。
敬泽呢?敬泽那么聪明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根本就未睡着,只是怕面对而已。
他抚着胸口,安静的站着,就觉得世界静悄悄的,一丝声音都没有,他看着姬凤祥依旧云淡风轻的道:“我不过路过,停下来看看你。”
只是他不知道他不但心空了,连话都空荡荡的。
姬凤祥担忧的想去拉他的胳膊,苏敬文垂下眼睛看姬凤祥,面前的这个人用的心一丝也不比他少,他若知道了又该要多难受?
他便主动伸手,握住了姬凤祥的手:“你也当注意自己的身子,天气寒冷,早些回去才是正经,若有什么难处,找人与我说。”
他们往日的情分不浅,但苏敬文总是少言沉默的,便是有关怀也很少放在嘴上,今天的苏敬文太异样了,异样的让姬凤祥觉得忐忑,他咧嘴笑着,连眼睛都笑没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只是,只是,你真没事?”
苏敬文张口欲言,对上这难得开怀的姬凤祥什么都说不出,草棚里又有人在唤姬凤祥:“姬大夫,这边又来了个病人。”
苏敬文又垂下了眼睛:“你去忙吧,等书院放假,我下山在过来看你。”
姬凤祥又多问了几句:“你怎的这会在家里?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他住在郊外,又一心钻研医学,平常得消息就不太灵通,更何况苏敬泽的事情实在隐秘,所以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敬文想了想道:“敬泽受了点小伤”
他只开口,姬凤祥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敬泽受上了?!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因为他的心很痛,所以才能知道姬凤祥知道后会有多难过,他不自觉的弯下腰扶着姬凤祥坐好,嘴角扯着一个艰难的笑意:“他无事,不过一点小伤,我说也只是怕你以后经别人的口知道了会慌乱。”
姬凤祥舒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等会收拾了,去看看他,我如今也是个大夫了,看些小伤到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本想多问几句,但又想着苏敬文应该还赶时间,便不再多言,到是苏敬文推着他往草棚走去问道:“你知道姬凤衾的事情了么?”
姬凤祥有些茫然:“什么?”
苏敬文默了默道:“当年的苏承元是什么情形,现在的他便是什么情形。”
姬凤祥又问了一句:“什么”接着便笑了起来:“呵,谢过你这个消息了。”
姬凤祥恨姬凤衾这毋庸置疑,只是怕是没有亲手收拾了姬凤衾心里还不解恨吧,苏敬文看着笑脸迎了上来的几个病人对着姬凤祥道:“男子汉大丈夫,在这天地之间可行之事,当行之事多之又多,把自己的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让自己站的更高一些,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才能有绝对的处置权。”
他说的姬凤祥茫然,就像昨晚他对着苏武一席话的茫然,只是用不了多久,姬凤祥也当会知道的。
他拍了拍姬凤祥的肩膀道了一声保重,这个世上,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旁人都不行。
苏敬泽睡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外面一片亮堂,便知道自已经睡的多了,他觉着身旁有些软软的小身子正一拱一拱的动,略微一偏头就见着苏敬智正爬上了床见着他醒了,连忙抬起身子露出个讨好的笑意,苏敬泽抬起没受伤的胳膊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会不是正上课么,怎的跑出来了?”
翠墨听到声音忙走了进来。
苏敬智低声道:“我说我要出恭,偷偷跑来看哥哥的,哥哥的胳膊还疼不疼?”
这孩子......
翠墨笑着道:“三公子进来了轻手轻脚的生怕吵着主子,主子可是要起?”
苏敬泽点了点头,苏敬智见着苏敬泽要起又从床上滑了下去,翠墨上前扶起了苏敬泽给他身后垫了枕头。
苏敬泽见苏敬智还没不走,便吓唬他:“哥哥的胳膊不疼了,你去上课,当心刘先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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