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道:“可能去看父皇了?”
寝殿里,御医当着几位王爷大臣的面给皇帝把脉,已经快六十岁做皇后时间最长的裘皇后,穿着打扮的一丝不苟,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有它自己该在的位置,流苏的摆动都是有明确的轨迹,抿紧嘴在皇帝的床边站着,裘皇后能在位这么久,除过本身的聪慧,也确实有威望,便是苏武在这个老皇后跟前也是不敢随意放肆的。
两个御医都把了脉,一致的都是说:“皇上补过头,虚火过旺,躁了气血,皇上本身的气血就偏于燥热,下脉盛,体气胀与腹,筋脉阻塞,晕厥了过去,用些凉血导气的,先看看皇上能不能醒过来。”
在活一世,很多事情已经与前一世完全不一样,比如坠崖,比如皇上这个时候无缘无故的生病,最开始的胜局在握的把握似乎还在,但在也不如先前那么觉得轻松了。
裘皇后看了一眼秦王,对着御医道:“皇上必须医好!”
两个御医忙都跪下磕头:“奴才遵旨!”
裘皇后往外走去,魏王忙在一旁扶住了她的胳膊,几个王爷跟在身后,苏武几人走在另一侧。
裘皇后走的缓慢又稳健:“也是本宫没有照料好皇上,都按着皇上的意思来了,才让皇上的身子骨吃了大亏。”
宣尚书在一旁忙道:“皇后娘娘一贯贤惠,也未必是皇后娘娘的过失。”
裘皇后笑了笑:“这后宫里出了哪一件能跟本宫没有关系,皇上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有责任,自己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不得不承认,裘皇后有让人尊重的能耐。
魏王在一旁道:“母后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裘皇后停了下来,回身看向后面的几人:“这也是本宫请了几位大人和王爷来的缘故,皇上身体虚不受补,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因谁而起,总要查清楚,给文武百官,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才成。”
哪个人不知道,秦王总寻些稀有的药材给皇上补身子,说来说去还是说到了秦王头上,就连秦王自己都觉得皇上的事情,说不定正是因为自己,但是这时间未免太巧合了些。
秦王拿了账本,正准备要上奏皇上报复打击魏王,皇上就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所有的事情都搁浅,给了魏王喘息的机会,甚至完全使秦王手中的账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在不受秦王的威胁。
魏王站在裘皇后跟前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母后,五弟固然常用些药材给父皇,但也是好意。”
齐王皱眉道:“事情到底如何,还要查证之后再说,王兄未免开口的早了些。”
裘皇后淡淡的道:“事情自然要查清楚才好说。”
皇上都有起居注,只要调出来稍微一看就能完全明白皇上一天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到底是因为谁的东西起了作用,一目了然,根本不用多说。
秦王给皇帝用“补药”的频率从起居注显示的来看,确实频繁了些,几位王爷大臣都列坐在下首,裘皇后淡淡的品了口杯子里的茶水:“轩睿,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王起了身,这事情可大可小,关键就看怎么说,说不好了扣个谋害皇上的罪名都可以,说的好了,那也只是爱父之情。
“从最开始给儿臣给父皇用药就有御医专门看过,每用一次都有御医,在食后不间断的诊脉,一直未发现任何异常,为何现在忽然有了这种问题,儿臣也无法解释,父皇一贯疼爱与儿臣,儿臣只想报答父皇。”
魏王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桌子上:“父皇的起居注放在这里,凡事都要有根有据,根也有据也有,皇弟这会到说自己不知情了?”
齐王看了一眼裘皇后道:“这事情确实蹊跷,既然轩睿每次给父皇用药都有御医把脉,一直都好好的父皇怎么突然就出了这样的问题?这确实要好好的查查。”
楚王就像是个局外人,一直平静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燕王嘀嘀咕咕的道:“总不至于是有人要下药谋害父皇吧?”
燕王一句话捅破了窗户纸,让气氛一时微妙了起来。
静默了一会,裘皇后将话题抛给了苏武:“苏将军怎么看?”
苏武的声音一旦响起,总会是特别的,十分吸引人的:“皇家无私事,更何况是是皇上的事情,皇后娘娘若是无法决断,不若就给了专门的人去调查,大理寺卿就可以,到时候到底是因为什么,自然就清楚了。”
又是短暂的沉默,裘皇后缓缓的道:“后宫女眷众多,大理寺来人还是不大方便,”
宣尚书道:“此事动静还是不宜过大,不能让百姓们胡思乱想,臣的意思,可先看看皇上此刻情形如何了。”
皇上一贯疼爱秦王,若皇上好了,一心的认为这事情不怪秦王,又偏偏因为他们谁的主张惩处了秦王,自然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将事情推给皇上来的好。
裘皇后轻叹了一口气:“那便先去看看皇上,这事情等皇上醒来之后在决断。”
裘皇后未必一定想抓住秦王的把柄,惩处他,打蛇打不了七寸,下手自己遭殃的几率很大,她也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她的清白,她还是一个合格的皇后,她爱惜自己的名声威望就如同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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