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香炉里燃着的茉莉香饼升腾起袅袅的轻雾,寒风从开了半扇的窗户刮进来,带的窗户上糊的纸呼呼的响,将香味吹得满屋子都是,撩着颜色陈旧的拔步床上挂着的天青色床帐微微晃动,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里面躺着的人的身形,约莫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佝偻着身子的秦嬷嬷,似乎眼神已经不好了,颤颤巍巍的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掀开帘子蹒跚着走了进来,感觉窗户开着,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摸索着将药碗放在八仙桌上,慢慢的关上了窗户,屋子里依旧冰冷,却比着开始少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挂起床帐,床上躺着的小孩子的样子就露了出来,看着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脸颊消瘦,带着久病之人的苍白和羸弱,黑而不乱的眉毛在尾端稍微挑起,长而卷翘的睫毛停靠在眼肚子上,安静的有些无助,鼻子小巧却也棱角分明,嘴唇意外的殷红,这薄而线条分明的嘴唇似乎带着说不出的妖媚感,但秦嬷嬷看不见。
她眯着眼睛将男孩扶起来,丝毫没有主意到他无力的下垂的手臂和歪在一侧的脑袋,摸索着找到他的嘴,嘴里叨叨着:“二少爷啊,喝药了,乖,张嘴。”
她微微等了一会,就将药喂给男孩喝,那药几乎全部顺着男孩的嘴角留了出来,但秦嬷嬷看不见,她拿着帕子给男孩子沾沾嘴,又放了男孩躺下,要给他盖被子。
秦嬷嬷忽然听得男孩子微弱的声音:“怎么回事?”带着不确定带着紧张。
秦嬷嬷一愣,随后失态的哭了出来:“少爷啊,你可算是说话了,吓死嬷嬷了!”
苏敬泽呆住了。
苏敬泽来这已经三天了,他前世是个画家,或者当不上一个家字,但也算小有名气,在圈子里认识的人都会称他一声苏白石,因为他的画风与齐白石的画风极其相似,虽然是模仿,但他模仿的还算成功,他的足迹遍布祖国的每一个角落,多次出国见证世界不同角落的每一处风景,在他规划着自己的人生决定慢慢的调整自己风格的时候他睡了一觉穿越了。
这个六岁的男孩也叫苏敬泽,是大宋朝威远将军苏武的第二子,第二个庶子,苏武共有六女两子,娶了已故从三品的御史大夫钱舍人的嫡长女钱静,现有四个妾室,另有庶长子苏敬文,是钱氏的陪嫁丫头廖氏所生,但廖氏早早的不在了。
苏敬泽的生母在生苏敬泽的时候难产而亡,他也体弱多病,苏敬泽的记忆里并没有他姨娘的一点消息。本来作为威远将军苏武唯二的一个儿子,他的生活即便算不上极好,但绝对不会窘迫到温饱都成了问题,甚至跟前只留下一个坏了眼睛的奶嬷嬷秦氏。
让成年人苏敬泽推断,这一切的变故都开始与两年前钱氏生下嫡子,他无聊的想,大约是钱氏这个眼浅的女人怕年长的庶子对自己的孩子造成威胁,才开始在背地里使手段,四岁的他才刚到家里的学堂去了两日就无故晕倒在地上,有大夫判断说是苏敬泽是先天不足,要静养,不宜劳累,只这一句静养就将苏敬泽完全圈禁在了这窄小偏僻的院落里。
懵懂的苏敬泽像是完全被这个府里所有的人都遗弃了一样,不用请安不用上学,只要好好养着身子就行,“好心”的太太常常送药材过来,苏敬泽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在这个腊月的时节一命呜呼,也让外来的苏敬泽穿越成功。
虽然他很惨,但老天毕竟是公平的,醒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随身空间,空间很大,三层独宅外面是一颗高可参天的大树,奇异的是,树叶并不是常见的绿色而是淡淡的粉色,树叶最大有巴掌大小,最小也只有拇指大小,甚至质感都是玉一般的,晶莹剔透,完全就是上好的玉,站在树下往上看,只觉得华丽无双。
树下有两米半径的灵泉,共有两眼,一冷一热,在外汇聚成一条河水,向远处的森林流去,森林中树叶落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就陷了进去,森林深处高大的灌木遮天蔽日,各种珍奇异草争先斗艳,即便是进过亚马逊原始森林的苏敬泽,在这样的情景里都难得呆愣了了,很多植物他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品种,但无一例外的,只要是多年生的的植物,它们明显已经极其古老了,或者在这个空间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苏敬泽暗暗咂了咂嘴,说不定这里面都有了近万年的植物了。
穿过森林便是山,几乎围着空间转了半圈,高可入云,山里面除过植物,更有不少矿藏。
三层独宅,下面是客厅和厨房,二层是卧室,三层是书房,书籍种类之繁多也让苏敬泽吃惊,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苏敬泽的身体太差了,不管想做什么,身体总要先养好了在说,他搜出了一本功夫秘籍,到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功夫,主要是跟着学轻功,要学轻功总要先练出内力,有了内力他身体跟着也就好了。
虽然灵泉喝上一口他就好了不少,但他总觉得这并不是长久之道。
秦嬷嬷又端着药丸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苏敬泽立马起了身:“我已经好了,嬷嬷在别熬药了。”
边说着接了秦嬷嬷端着的药碗在手里。
秦嬷嬷眯着眼睛笑,沙哑着嗓子道:“太太拿了药材过来,咱们为什么不用?在说少爷也才好,在喝几回也是应当的。”
秦嬷嬷的固执不是苏敬泽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但好歹秦嬷嬷眼神不好,他不敢在喝太太送过来的药,仰着头做了个样子,将药全部都到进了空间里。
秦嬷嬷又将被子裹在他身上:“少爷快上去吧,这屋子里冷的厉害。”
秦嬷嬷是苏敬泽姨娘的奶嬷嬷,因为早没了家人也是个孤苦的,一个铜板都不要硬要侍候在苏敬泽的跟前。
苏敬泽弯了弯眼睛,这是个真心待他的人。
秦嬷嬷嘴里又叨叨开了:“唉,这么大冷的天也不给一块炭,也太狠心了,亏的姨娘保佑才活了过来,这是活活的折磨人么……”
苏敬泽看着自己简陋的屋子,忽然有种怪异感,他四下里看了看,目光掠过那个燃着香饼的香炉,又往别处看去,他皱着眉头忽然又将目光放在了香炉上,寒冬腊月他连一块炭都分不到,为什么会有香可燃?!
苏敬泽抿嘴看着秦嬷嬷:“嬷嬷,那香炉里的香饼是哪里来的?”
秦嬷嬷停下自己的唠叨道:“那个呀,是遇上个大少爷跟前蝉姐儿,蝉姐儿说是不用了要扔的,奴婢觉着怪可惜的,就要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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