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⒈戈尔巴乔夫之无处可去
就在张军移情别恋的这个秋天里，中学马老二同时也没闲着。自从那回和超导握手言和沟通后，他突然意识到这人是一可资利用的角色。一天他来宿舍对超导道：
“王建军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把市上拨下来的两个州一级的先进教师名额没经过任何评选，就将其中一名擅自戴到了自己头上报了上去。知道吧，被选为州级先进教师者在再下次长工资时比一般者会有更多好处的。你瞧这人尖不尖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是吗？”超导一番惊讶状。
“嗐，批都快批下来了。只有你和我这样的傻蛋才跟在别人沟子后面拾着吃。他妈我就气不过，他凭什么这样干？他来这也就两年多的样，吃过什么苦？出过什么力？年年轻轻的就坐在了学区主任这个位置上，全靠得是一张后台，坐直升机爬上来的。真的。你听说他的文凭了吗？，还本科呢？据说不知在哪弄了个什么农学函授毕业的牌子，乘机塞进了转干队伍里就这么合法化了。跟洗钱样。没准就是《围城》上方鸿渐那种克莱登大学的东西。”
“喔？”这些超导还是刚刚知道，他诧异地。先前他只听说王建军是什么本科毕业，并不知是个什么农学函授性质的玩意儿。道：“当教师，干吗不正儿八经地上个师范院校什么的？走这类旁门左道算哪门子事？”
马老二道：“说白了，走正道儿他根本就没那个能耐。所以，才搞那些子歪门邪道。打擦边球。”
超导哈哈一笑道：“这年头，是后来者居上。别说本科文凭，不少人研究生的帽子都盖上了。跑得跟他妈兔蛋样快。”
“那是。”马老二嘴一撇道：“都他娘的是些啥玩意儿，乌合之众。像你我这号人，想当年都是文革后恢复高考正儿八经考进大专院校的。是凭真本事儿过得杆。没想到，当初那些进不来门，像龟孙子样的人现摇身一晃竟出溜出溜都弄了个大专、本科，甚至还研究生什么的。可笑吗。”
“不可笑。”超导摆摆手。“中国当下的所谓改革，和本世纪六十年代赫鲁晓夫在前苏联搞下的改革形式差不多；就是自上而下地由官僚往下推。而这些推行者本身就是应被改革的官僚阶层，所以他们是一身兼两职：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这些人在改革的过程中必然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后代留出一方生存的余地来。你要说他们这帮人没文凭什么的，不要紧，呼啦呼啦为他们应运而生的各式各样培训中心什么班儿之类的东西如雨后春笋样会蹿出来，稀哩哈啦玩儿样，二年就能搞一个文凭揣上；可能的话学资还能报销。没见？市党校现正在招研究生班呢；进来的全是大哥二哥姐儿们。西方人戏称这叫‘红色学历’，或叫‘速成学历’。当初前苏联的赫鲁晓夫、伯列日涅夫等一帮领袖们的学历都是如此搞下的。说白了：是自己给自己开学历；要想多少有多少，要想多高有多高。”
马老二听后嘿嘿直笑，道：“你这人就是痞，不乐意与老共合作；当初我就看出来了你这号人，一个典型的持不同政见者。”
超导嗐嘿一笑：“本人并不回避。”
马老二说罢朝窗外瞄了瞄，故作神秘地道：“咱们言归正传；听说你写了个王建军的什么材料？”
超导瞄着他，奇怪，摇摇头道：“没，没有啊。”
“呃，我是听说。”马老二顿了下又道：“我听羊拉西小学周围队上的人说，你在那搞得不错呀，一改学校脏乱差的旧局面，让家长学生们都看到了希望。可王建军却在下面散风道，你经常打人，所以就把你撤了回来。是这样吗？”
超导嘿嘿冷笑一声道：“这个，本人也有耳闻。在我看：他无法回答人们对我的好评，是恶意泼脏，误导众人。不过，他的问题，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合盘托出的。王八蛋，畜牲。也许有关他的事，我打算搞一个小长篇给众人看。不着急。”
马老二道：“老弟，既然你握有他的第一手材料，不如咱俩合作写个东西交上去，收拾这狗日的一顿。”
超导瞠目道：“你能交给谁？”
马老二扬手道：“这你不用愁。最近市人大来了个阮副主任下来蹲点，我曾给他透了点事。他说你写，写个书面的材料交给他；他要看看是怎么回子事。看来这个阮副主任是能拿事的人。我琢磨着你写，材料咱俩一块整；好好地让他王建军喝一壶。”
超导想：王建军这小子真是恶劣啊。为了掩饰自己硬是把白说成黑，还没完没了了，无耻透顶。既然有人想收拾他，何不借此机会也踹他一脚，报了咱心头之恨。乐道：“行。”
为了收拾他们共同的敌人，马老二和超导现是一拍即合。俩人这天一下午躲在宿舍里，把王建军来到马粪沟镇学区二年里干下的腐败事儿一一抖在了一堆，由超导捉刀成文。搞完后马老二得意地把这沓材料往怀里一揣：“呃，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机构改革，教育行政权要归到镇政府了。学区这个建制将被废除。嗐，我琢磨着他王建军将似苏联的戈尔巴乔夫无处可去。等着瞧吧，嘿嘿，好戏在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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