⒈ 小白兔,白又白
勤工俭学完后,小孟得知学区巳将他们这批带课教师转正的表格交到了市上教育局;估计问题不大,很快就会批下来的。她感叹:这三等公民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拿“三百五百”的日子也要结束了。丈夫能干有本事,女儿聪明又伶俐,好日子眼看就要来了。哎——这辈子多亏嫁给了张军,她暗自庆幸。
这天高兴,她领着女儿聪聪在校园里转悠;口中念念有词:“聪聪,妈妈教下的《小白兔》忘了没有?”
“小白兔?”
“对。”她伸出两个指头做小兔站立状:“就是那首儿歌《小白兔》?”
女儿聪聪眨眨眼:“噢——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嗐,聪聪真聪明。”小孟一把搂过女儿:“走,妈妈给买一个雪糕做奖励。”
“雪糕雪糕,我要雪糕我要雪糕……”聪聪两只小手使劲舞着,小孟喜欢地抱起女儿就朝大门外走去。
正巧,校园大门口站着几个老师在等车,准备回市上家里。这几个人看小孟过来,眼睛都一瞥一瞥地朝她看,又好像在嘀咕着什么,且叽叽地笑。待小孟走近,又都嘎然而止,像有人操纵似地。她们都审视着她,目光异样,好像要从她脸上找出点什么来。小孟也纳闷:这些人都怎么啦?干吗都这样看我?她不由地俯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并没觉着什么不对劲呀。她放下聪聪,牵着,对着大家也笑笑,颇不自然。打了下招呼,她拽着聪聪进了马路对过的一家小商店。小商店的女主人是个直言快语的胖女子,和张军的父母家是一坨的。她见小孟进来,招呼后,递过一个雪糕给聪聪,笑眯眯地试探道:
“忙吧?”
小孟轻松道:“还可以,学校就那么回子事,闲不着也死不掉。”
女主人看看聪聪,又望望小孟,觉着没什么异样,心知她还蒙在鼓里呢,压根就不知张军最近在镇上干了些什么。她小心道:“最近没听到些什么吗?”
小孟不知所云,眉头一皱:“‘听到什么?’”
“啊,和你们家有关的•;;;•;;;•;;;一件事•;;;•;;;•;;;”
“和我们家有关•;;;•;;;•;;;?”
“是啊,都快传疯了,你还懵着呢。”
“什么?我不知道。真的。”
“哎呀,也就是你家…张…军…”
“我家张军?我家张军怎么了?”小孟好像想象不来。
“嗐,你要真一点不知我就不说了,免得人说我多事。”
“什么呀?你说,这与你无关。”
小店女主人朝门外瞅瞅,一副谨慎状,道:“那…我就给你透上点。”她把嘴凑到小孟的耳根下:“张军…外遇了。”
“尽胡说!”小孟听了脸一抹。
“不信?不信你去街上问问,是人都知道,就你不知。”女店主嘿嘿嘿地笑,觉得小孟真傻。
小孟定定地看着对方,联想到这些天里人们见到她都一个个那种异样的表情,终于明白:或许真是那么回事。道:“是吗,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接着,小店主人把听来的风言风语大致道了一遍。小孟听后,眼泪簌簌地就流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竟也跳到自己的生活中来了。
小店女主人望着她的表情劝说道:“算算算,这种事,不必奇怪。现在的社会,这号子事是越来越多了。你回去后千万不要和他闹,好好说;一闹他反而有理了,那个她正求之不得哩。”
小孟想想,对;抹了眼泪便准备回家去。可出了门又想,谁知张军啥时回来,便调过头来往镇文化中心去。去文化中心干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总之是心里特憋闷,透不上气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张军会有这种事?她觉得她是多么地了解张军啊,他们平时无所不谈。“张军平时最恨的就是这号子事,听了这样的事就痛骂;他特正经,特纯洁。他绝对不可能染上那种事。”小孟在人面前总是这般自豪自信地标榜张军。她为拥有这样一个忠贞不二的战士、似铁如钢靠得住的男人而沾沾自喜。每当听到别人谁谁的男人外遇了走了邪道,她便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之中。这个家虽不富裕,但有宁静与爱,足矣。别的不说,就张军一周里那强有力的三四次性生活就让她满意。她真的挺知足,好满意,好幸福啊。她祈祷这个家直到亘古永远,天荒地老。她感谢上苍的赐予,她要全身心地用一生来呵护这份幸福这个家。可…可这会儿怎么会是这样?她想,她凝想,她越想越伤心,甚至尔有点凄楚心痛。她看看他们的女儿聪聪,聪聪自然不懂发生了什么。她拉着妈妈的手一边走儿一边唱,且不时地问这问那,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她不该知道这些,不该承受这生活之重。”小孟想着看着,一颗大大的泪珠嘣地掉在女儿的头顶上。
说到张军的外遇,人都道是最近市上的蓝球赛给害下的。
九月,勤工俭学;镇上把体育老师詹格尔从下面抽上来搞训练,说是十月份市上各乡镇厂矿企业等要进行一场蓝球循环赛。女队由詹格尔负责,男队由张军负责。如此,“这一负责,两个人便负责到一块去了。”
那天上午一早,从镇政府各个口子上抽来的人都齐集到了所谓文化中心。文体干事给詹格尔交待:张军没来,你替他把男队的人头也给统计一下。于是詹格尔很快记好了人名。
一会张军跨着他的摩托突突突地也来了,詹格尔上前道:“那,你们男队的人头我已给你写在这里了。”
“哦,谢谢。”张军接过单子一笑。
詹格尔凑近了道:“喂,哥们,我们女队你也得帮帮忙,顺便给指导一下?”
“好说。反正咱们都一搭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接着,两人把各自的人马按大小个排了个队,由张军分配了训练任务。只一会,镇文化中心的水泥蓝球场上便响起了叮叮咚咚的砸蓝声。
半上午时,詹格尔提了两瓶汽水过来,撂给张军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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