⒓好爸爸并不过时
马老二家住鸡儿巴市上，一般每天骑着摩托来又骑着摩托回。每年入冬以后便和普通人一样坐着大班车上下班，有点像走读生，风尘仆仆。不过镇上副科级以上的头儿每日上下班回市上家里基本上有小车享用，风雨无虑。这让天天走读的老师们包括校长马老二心里着实有点不平衡。不平衡又奈何？哀哀兮兮流出得尽是口水和羡慕。现在都说乡镇是共和国的一级人民政府；当然，那里面的人大大小小弄不好都是人民的父母官、保护人，或是大救星什么的。比如某人婚后想要个孩子，但计生办的小丫若不给发准生证的话那么你是妄想。你说已经怀上三月了，三月算什么！没准生证三年也不得下下来。谁下罚谁！真是一人当关（官），万夫莫开。又如派出所税务所等等都能拿住你一把。……总之，这个府里面的人最差每月也能报销个月票什么的；最起码都能管管你。二不里一不留神怎么个一提拔，二十出头稀里糊涂也许还弄个乡长书记挂到他头上玩一玩。只要蒙上个副科级，你名就备在了组织部。进了组织部保你能进步。最起码一月饭钱能省下。“实惠”。这让马粪沟那些天天撮笔站讲台只能捏些粉笔灰尝一口的小教师们感到像见了碳火上烤得滋滋啦啦的羊肉串样既膻又香，垂涎扑地。弄得这些人神魂颠倒精神错乱；见了政府个莫名小丫，趋之若鹜地也敢叫大娘。这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求官。”
超导这天上午是上最后一节课，完后进办公室人已空空。学生们下课后都急惶惶地往食堂、宿舍去。他放下教案赶忙去教工宿舍取碗准备奔食堂打饭。嗬，转过来眼球呜一亮，楚国雄的房间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小轿车。他估摸这是谁来了？探着身子往里歪头一看，原来是镇上刘书记的小车司机叫汪什么的坐在那。马老二，陆回首，娄盖华等一帮人围着他正喧得热火，一个个眼睛灼灼放光。楚国雄腰间扎了个旧衣服正在煤气灶上炒下酒的莱，有几样已摆上了桌。刚好超导探头时被马老二瞧见，他立马招呼：
“哎，超，超老师，来来来。”他站起。
超导赶忙摆手欲退，楚国雄一把将他拽了进来。马老二过来把他按下，笑道：“这是镇政府的小汪，认识一下。”
超导点点头：“知道。”伸出手和小汪握了一把，又笑笑。
莱很快炒好都摆上了桌，马老二琢磨着道：“弄两瓶啤酒吧……去，小陆，你去老翟的店里提两箱，签学校的名。”
陆回首很快抱了一箱啤酒来，给每人斟上。马老二首先高端起碗，道：“来，各位贤兄惠弟，有酒学仙，无酒学佛。咱们也谈不上请客，只不过是和小汪碰一块了，大家乐一乐。来，都举起来，祝小汪身体健康。”
“健康健康……”大家嘣嘣碰了杯。
马老二掏出自己的一包烟给大家发上，又持别给小汪点上，十分地殷勤客气。他问小汪道：“听说你过去在部队上干过？”
小汪道：“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再说我也根夲不想上学，我老爹就让我参军。在部队上混了几年，学了个手艺开车。复员后在市上货运公司干，苦球子的，没劲。这不，去年又把我调到这给镇上的头儿开小车。感觉还行。起码跟着这帮人每天差不多都能吃香的喝辣的，省钱省事。”他说完得意地笑笑。
楚国雄道：“还是你们这些人行啊。每天啥事没有，轻轻松松。”
马老二劈首回道：“你就知道轻轻松松，还知啥。人家小汪话是这么说而已，其实给那些个当官的开车并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每个人都要给摆摆平，这得费费脑筋。”他又侧过头来对小汪道：“是吧，小汪？”
小汪嗐嗐一笑：“那当然。”话一拐道：“不过，开车毕竟是个伺候人的活，我也没打算要干多长。只不过是借这个跳板往机关里动。下半年只要我的预备党员一转正，再弄个市党校的大专文凭，这进政府机关的条件差不多基夲就齐了。按上辈的意思，这两年先在下面锻炼锻炼镀镀金，有机会了再往市府调，很容易。这叫‘走毛主席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最后夺取‘政权’。”
“嗬哟，”在坐的一听都惊讶不巳：“没想到小汪竟有如此谋略，高人高人啊……”
“龙种龙种，靠着山就着水，‘钱’途无量啊。”
小汪道：“哪儿话。现在这都是一般的运作程序。没听说吗：
“年龄是个宝，
文凭少不了；
基层镀镀金，
党票要混到；
找准一条线，
家里常跑跑；
只要有耐心，
官运绝对好。”
嗬，一桌人都击掌称道：“实话实话……”都说这个顺口溜儿好：“太好了，太夲质了。不愧是靠近上面的人啊。”
超导听了，别有意味地笑笑道：“《红楼梦》上的‘护官符’，道出了保官的秘诀；小汪的顺口溜，道出了今日中国升官的秘诀。哎？这两个东西如果揉合到一起运用得好，我保证：绝对官拜总理。”他啪地拍了一下腿，侧过头来对马老二笑笑：“是吧，马校长？”
马老二被超导如此一问，像被当众踹了一脚；尴尬地差点无以应对。他嘿嘿一声干笑，继而道“那是，我看官拜总理还不止，搞不好还会弄个国家主席过过瘾呢。”大家赶忙附合了哈哈笑，把场面给圆了过来。他接着又道：“哎？楚国雄，你们几个要想发展发展，呶，好好请教一下小汪。小汪的爸听说去中央党校进修快回来了，是吧，小汪？”
小汪道：“差不多，年底就该结束了。”
楚国雄道：“好。凡进了中央党校的人，那是青石板上钉银钉；回来，起码市委书记以上的位子在等着。”
“喔——是吗？”陆回首像才知道样。
楚国雄眼一瞪，进一步强调：“绝对。现在，这可是个规距。只要你钻进党校涮一圈，前途无量。咱老共的干部都从那中提拔，清一色。”
“小汪，你有这么个老子，福耶。”娄盖华翘翘大姆哥。跟着，一桌人都一递一个地恭维小汪。
小汪虚着眼，把手上的烟轻轻儿弹着，悠悠地只微笑。
“吃莱吃莱，喝。……”都一个劲地劝小汪。这帮文凭起码都是大专的中学教师们，差不多快把小汪叫爹了给供起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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