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刚刚合上眼的楚孝轩敏锐地觉察到了袖口上的扯动。
“青儿,怎得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尽管早已疲惫不堪,但楚孝轩却是立刻清醒了。忙起身试探的她的额头,还好,未发热。
“怎得了?可是哪里不适?”
见青儿依旧扯着他衣袖未放,却仍是闭口不应。昏暗中,那双明亮的眸子依旧看着天花板,让人见不到生机,如同她被隔绝在一个无人的世界。
在楚孝轩无奈又疼惜地看着床榻之上的人时,欲要再说什么,忽地想起了什么,俯身抱起道:“可是要如厕?”
然而刚抱着起身,由于长久的疲惫有些体力不支,一个趔趄,脚步微微一晃,怀中的人似乎因为害怕立刻僵直了身子。
“对不起,我……”
还未说完,楚孝轩猛然停住了脚步。只觉湿漉漉的透过衣袍渗透到自己的手臂之上,随后因静谧而更显清晰的“滴答”的水声冲击着地板。
“青儿你----” 然而怀中的人依旧僵直着不再动静。
当隔壁的老两口听闻动静赶來时,被打來温水的楚孝轩再次拦在了门口。
“无碍的,我來处理便好。前辈们去歇息吧!”
青儿应是不愿让外人多知晓这些事的,她心中本就是难受的。楚孝轩还未來得及清理自身,提着温水替青儿取來干净的衣袍进屋。
“青儿,我知晓你心中难受,若是心中有怨有恨便哭出來吧,莫要再这般作践自己了。”边粗手粗脚地取來澡巾,边继续道,“青儿,恕我无礼了。待你病好些了我便会兑现承诺的。”
手中未停,尽量小心翼翼地替她褪去衣袍,看见双腿膝盖之处已开始结痂的碗大的伤口,如同完美的画上被狠狠地破了一滩污水,看得楚孝轩心中一紧:青儿,是我來迟了!
用温热的湿毛巾一点点地生涩地替她擦拭着腿间的尿渍,再谨慎地替她翻身,不忘在腿下垫上绵柔的垫子,生怕磕痛了伤口。
生疏的动作难免会磕碰到什么,不是地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僵直的身子。却因为太过专注而却瞧见本是望着天花板空洞的双目中露出了异样的神色,微微有些泛红的湿润。
女子的衣裙终是有些不顺手,楚孝轩万番折腾后依旧未能替她穿好衣衫,只好无奈地唤道:“银桦婆婆,可否进來教孝轩一下?”
“啊!被发现了----”
一直趴在窗口“偷窥”的金银桦一声惊呼,颓败地朝身后一直坐在院落里看好戏的老头子努了努嘴,如同做错事了的孩子般朝老头子委屈地投去求助的眼神。
“还不快进去,你不是一直想进去的吗?嗯?”
华骆一副事不在己高高挂起的悠哉模样把金银桦气得七窍生烟。
“哼,去就去。”
金银桦一跺脚,以自以为“奋不顾身”的姿势推开了门,刚跨进一只脚,还不忘对身后的老头抛出一个犀利的眼神:今晚老娘关门不接客!
“那个,臭小子啊,我刚刚真的沒有在偷看,只不过,只不过是……对,是那死老头子退了我一把,不小心撞到窗上的,我什么都沒看见,真的!”
金银桦一脸“比窦娥还冤”的无辜模样,却还在那里插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牌。
“咳咳,那个,银桦婆婆,我沒说您有偷看啊。”就算是偷看了也看不到什么。刚刚他一直都用自己的身躯挡着窗外传來的穿透力度极强的视线。
楚孝轩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模样,留着忙碌的背影对着金银桦,俨然让人不禁觉得背上写的“不打自招”四字。
“银桦婆婆,可否教习我下如何穿戴女子的衣裙?”
楚孝轩搁置好一旁的面盆,看着被自己裹成一团的青儿,面有愧色。
金银桦这才了然他不是兴师问罪來的,豁然开朗道,“这个自然,老娘最拿手了,你走过來,看好了!想当初啊,老娘我两岁起跑,三岁便会自己更衣了,五岁都能洗衣做饭了……”
边洋洋自得地说着“想当年”,边拉进一尺远的楚孝轩叮嘱着。
忽地,停了手中的动作。
“怎了?”楚孝轩惊问。
“什么骚臭味?”
灵敏的鼻子朝楚孝轩未來得及更换的袍子贴去。
“啊呀,你个堂堂三尺男儿,竟然尿裤子,咦----真恶心,去去去,理我远点。比我这老婆子还脏。”
金银桦一脸嫌弃地朝楚孝轩挥了挥手,还不忘捏着鼻子。突然发现似乎尿渍的印迹不对,“咦,这位子……好像不对啊。”
还想再探个究竟,却被后退一步的楚孝轩打断,“银桦婆婆,我站在这里便可以了。你快些替青儿穿上衣裙吧,莫要让她着凉了。”
被催促的金银桦想起昨日的事,也不再多问。待她再次出门时,留下一句:“臭小子啊,任重而道远,老娘决定看好你了!”
这样的事件在三天里频频发生,然而楚孝轩却依旧不敢声色,未曾有过一句的抱怨。看得两个老人不禁啧啧赞叹那丫头的好福气。而楚孝轩每每都只是苦笑道“是我愧对于她”。
第四天的日暮之时,华骆老头儿终是再也看不下去,硬生生地闯进屋中,厉声道:“孝轩,今夜你不睡也得睡,睡也得睡!休想再在这屋子里待下去了!”
看着好生生的一个身强体壮的三尺男儿被折腾地几日几夜未好生休息,未安逸地吃完一顿饭,每天都顾不得自身脏臭都要把床榻上无视他人存在的女子照顾地舒适全了。华骆身为男子,再也忍不住了。
“死老婆子,今晚我不需要你接我的客了,给我好好守着这里一夜,让这臭小子回屋去清洗一下睡个一夜!”
长白胡子被强大的气流吹起,显然是那老头子发怒了。金银桦这一次到很是了然地沒有再跟他作对,上前一步挺身而出,仿若英勇就义般拍胸脯道:“好小子,这里就交给老娘了!明儿个一早包你满意!”
楚孝轩自然对二老的好意心知肚明,只是还是放心不下床榻之上的人。朝她望去,依旧是目无焦距地看着屋梁,只是这几日下來,已经渐渐进食,对于自己煮的粥也不再抗拒呕吐了。面色已开始泛出了淡淡的血色。但对于与外人的接触却仍是反应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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