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澳洲吗?”
“不了解。”
“那么您想知道它吗?”
“您谈谈吧。”
于是,女人就谈起了澳洲,说那真是个富饶而美丽的国度,有大片大片的草原,宽阔似海的绿色;她还说它位于南太平洋边上,气候温和,幅员辽阔,地广物博,出产丰富,草肥水美,牛羊成群……
女人的谈话将珍珍的思绪自然地引向了那个陌生而遥远的国度,不知不觉地消除了她的紧张;她仿佛看见了那波澜壮阔的大海,广阔无垠的草原以及活泼可爱的牛羊。
“每年春天,从南太平洋吹来的风将暖意和充足的雨水带到了草原上,使沉睡了一冬的枯草渐渐苏醒,吐出了绿芽。于是,牧民们便将牛犊和羊羔赶上了草原,开始了放牧……
“一个地方的草吃完了,他们又用集装箱车将牛羊载到另一片水草丰盛的地方,如此周而复始……
“到秋天过去,气候渐渐变冷了,草渐渐黄了,水也渐渐沽了,但牛羊却已经肥了……”
女人继续说着,她就象是在朗诵一首散文诗那样神情专注,表情丰富,语调优美,富有感情,边说还边用一些漂亮而幽雅的手势来加强语言的表达效果,以至于使珍珍完全为她的口才和风度所倾倒了。她一边倾听着她的说话,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和动作,再回想回想先前她那一套接人待物的本领,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寻觅已久的榜样和楷模终于找到了。
说完了澳大利亚的草原和牛羊,女人又讲起了它的大海,说它是蓝色的,象晴朗的天空一样蓝;海边还生长着茂盛的珊瑚礁,珊瑚礁里不仅长着各种海洋植物,还有吃人的大鲨鱼、小巧玲珑的海马、五色斑斓的牡蛎、形象丑陋的海牛和体形巨大、但性格却温驯的海龟、等等。
珍珍入神地听着,她先前的那种紧张、拘谨和怯生感已被这生动有趣的故事所产生的吸引力和好奇感完全消除。渐渐,她开始问女人一些问题,比如说珊瑚是什么颜色啦,大鲨鱼究竟有多大啦,什么是海牛啦以及海龟咬不咬人啦,等等。
女人的下一个故事使珍珍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她说在澳大利亚期间有一次她因同几位中国男学者一道去野外考察而在一片丛林中遭遇上了土著人,那些光着上身、下身只用树叶遮着的棕色皮肤的家伙们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软缠硬磨地非要用人骨头做成的项链与他们交换手表、相机和移动电话,一个部落的酋长甚至还以一粒钻石为交换郑重其事地向她提出要她留下来为他们繁殖后代——这可将她吓坏了!
“您同意了吗?”珍珍插进来问。
女人反问:“您说呢?”
珍珍摇了摇头。
女人接着说:“我和那几位男学者商量了一会儿便对那酋长说:‘好吧。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酋长问:‘什么条件?’我说:‘我得先将钻石带回去鉴定了看是不是真的然后才能答应你。’酋长说:‘那么,你得留下样信物才行,不然你跑了怎么办。’于是,我便从头上拔了根头发给他。酋长望着那根头发好长一段时间才说:‘这能作信物吗?’我说:‘能!怎么不能!按照我们中国风俗说的话我身上的一样东西在你这儿就如同我人在你这儿,既然我连我人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说完后我又指着那几位男学者对酋长说:‘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那几位男学者都点头说是这样。”
这时,珍珍不禁担心地问:“结果怎样?那酋长相信了吗?”
“当然相信了,他放了我。”
听到这里,珍珍不禁脱口而笑。她连连说:“真有趣!真有趣!我就象是在听‘天方夜谭’!”
“但这确实是真的。”
“可是,那颗钻石呢,难道您真的就用一根头发给人家换走了?”
“至于那颗钻石嘛,后来我们将它交给了澳大利亚政府,政府后来又还给了那些土著人。”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珍珍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是欢乐的笑声,自由的笑声,也是珍珍这半年多来从内心发出的、最最由衷的笑声。
这时候,从用人进出的那道门里传来了一阵声音。女人听见马上停止了笑声,象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对客人说:“对不起,请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就离开阳台,迈着轻快的步子,象股轻风似的飘到了那门边,钻进门帘里去了。
望着她那轻飘而优美的背影,珍珍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对她的仰慕和崇敬。
客厅里静了下来。珍珍立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地向尹维希所在的那间屋子望了望,见门仍然闭着;她又轻轻地跑到女人刚才进去的那道门边隔着门帘听了听,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于是,她便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刚才所望的那道门前,将耳朵凑在上面监听。
显然里面的两个人还在谈话,透过门缝,珍珍听见的第一句就是台长在说:“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记你们曾经帮过我的忙!”
过后是尹维希在说话,但声音很微弱,珍珍听不清。
过后又是台长的声音,珍珍仍然听不清。
突然,她听见尹维希提高了嗓门说:“目前,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从您那儿得到帮助,尤其是文博。”
接下去,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隔了一会儿,珍珍又听到一些诸如“副台长”啦,“提拔”啦,“欧阳成”啦,“可能……癌症”啦,“文博”啦,此类的断断续续的字眼,使珍珍感到不解的是“欧阳成”和“癌症”这两个字眼反复出现了很多次。
“这一男一女莫不是在作什么交易?”珍珍想。
然而,就在这时候,她却听见从女人进去的那道门那儿传来了响动。于是,她赶紧从门边离开,跑到她先前坐的那个座位旁,端起茶杯来,抿了口茶。
还没等她将茶杯从唇边移开,门帘就被掀开了,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面向客人走来一面说:“抱歉,让您等久了,刚才有一些生活方面的事需要我去安排。”
“没关系。”珍珍说。
“呃,你喜欢花卉吗?”
一听这话,珍珍马上就说:“喜欢。”
女人用手往阳台方向指去,说:“那,还是让我们到那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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