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维希就向媳妇宣布了几条规定:禁止干象洗衣、扫地、打扫盥冼间类似的粗笨活;不是太忙不准进厨房;不准向一般性的客人沏茶倒水;不准单独接待陌生客人;衣冠不振不许会客和出门;每顿必须和家人一起按时上桌吃饭;不准擅自去用人的房间,等等。
忽然间闲暇下来的珍珍感到很不适应和习惯,一天无所事事。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搁置在了一边,内心紧张地想: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坏了什么规矩?前几天被我气走的那个妇人是不是向公婆告了我的状?我在家务方面是不是干得一点也不称职,等等。
她希望丈夫能就这些问题给她一个答案;文博虽然明白原因,但为了不使妻子难过,只好敷衍着说:“叫你闲着你就闲着吧,难道你清闲不来?”
然而,没过多久,维希却主动给了她答案。那天,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用手指蘸起茶杯里的水在茶几上画着圈儿,被尹维希在一旁看了说:“怎么,有些闲不住了吧?”
珍珍点了点头。
“那就坐过来听我说说事情吧。”
珍珍遵命坐了过去。
尹维希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你正在想我为什么要给你订那些规矩?”
珍珍点头默认。
“对了,这说明你并不是一点也不知理,如果你一直就有这样聪明该多好,就用不着我为你订那些条条款款了。”
珍珍面显愧色。
“可是,我却不得不对你进行强制性的约束和规范——这都是你迫使我做的,你来这儿这样久了,还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究竟应该担当什么角色和承担什么责任。”
“我一直都在琢磨,也渴望能受到你的指教啊。”珍珍虔诚地说。
“难道没有吗?无论是暗示还是明示,启发还是敦促,我都在教你,可你总是置若罔闻。”
珍珍委屈地说:“我一直都在努力改呀!”
“这只是你自己的认为;在我看来,你与初来时相比毫无二样,没有丝毫的起色和变化。”
珍珍深思自己究竟有哪些地方做错了,思来想去,却觉得没有。
“一个人错了却不知错,这是最可悲的!”
“我哪儿错了?”
“你有很多地方都错了!可以说你犯了一大堆根本性的、原则性的错误,这些错误已经影响到了家庭的声誉和形象!”
这话使珍珍大吃一惊,她不知道原来问题竟是这样严重。
下面,尹维希就将近来社会上对她的一部分传闻说了。珍珍恍然大悟:原来别人指责她的竟是她自以为做得最好的,这使她感到冤枉和不可思议。
尹维希了解媳妇的心态,说:“对此你可能有些不服,是吧?”
珍珍没有回答。
“你可能会说我是那样的勤劳、贤慧和孝顺,那样的卑谦和富有忍耐精神,可怎么会……”
珍珍点了点头。
“这是由于你在价值取向方面发生了错误:环境不同了,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在这儿却不重要;你认为做得对的在这儿却不对。”
珍珍在鼻孔里轻轻地哼了哼。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勉强吧。”
“那么你给我说说你处在一个什么环境?”
“我处在省城。”
“这还用得着说吗,我是指广义的环境。”
“这我不懂。”
于是,尹维希就解释说所谓“广义的环境”并不是单指地理环境,同时还包括政治、经济、文化、人文、习惯与风俗、等等,并特别说明在这些方面,省城与县份上有很大的不同。
珍珍似乎明白些了。
尹维希又问:“你知不知道你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珍珍说:“知道。”
“那它是个什么家庭?”
“是个大户人家。”
“才只是个‘大户人家’吗?哼!”尹维希为媳妇这种一般性的评价感到有些生气。她又问:“还有呢?”
“它不愁吃,不愁穿,还……”
“快别说了!”尹维希怕还会从媳妇嘴里冒出些什么粗陋的词来,赶快叫她打住。随后,她说:“难怪你总是要发生认识上的错误!告诉你,这是个高贵的、显赫的、受人瞻目的家庭,它与很多家庭、当然也包括你以往的那个家庭有很大的不同。”
继而,她又具体说了这个家庭与其它家庭的区别。她还强调说这是个高层次的家庭,它尤其重视精神生活;这也是个开放型的家庭,它的每一根神经和脉络都与外界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也是一个发展型的家庭,它并不满足现状,还要发展壮大;这还是个民主的家庭,每个人在地位和人格方面都享有同样的平等。
这番话是珍珍闻所未闻的,以往,她只知道家庭是一个生活的地方,它的作用就是将一些人聚集到一起,从事劳动、生活、生儿育女和赡养父母方面的活动,而人们的衣食往行也以它为中心进行,可今天,才明白它具有这样丰富和深刻的内涵,这不能不使她觉得自己知之甚少,孤陋寡闻。
“了解了这些,就谈谈你在家庭中的位置和作用吧。”
“我是你的媳妇,你儿子的妻子;至于作用……作用嘛……就是料理家务,伺候好你们。”
尹维希被媳妇这种肤浅的认识气得差点要跳了起来,她用手指着她说:“看,看,看,你还在象这样说!难道你就只知道这些?难怪得……难怪得……这正是你摆不正位置和常犯错误的原因!你给我好好听着,我明确告诉你:你是这儿的女主人,而不是仆人;你不仅属于这个家庭,而且也属于社会;你的每一句话,每一种行为都代表和影响着家庭,并深受社会关注;随着家庭的发展,你承担的将是顶梁柱的作用,而不是附属物。”
这次谈话就进行到这儿,尹维希站起来,撇下媳妇上楼去了。走到楼梯转角处,她又回过头来告诫媳妇要好好想想她对她说的这些话。
珍珍一人留在客厅里。她仔细思考着尹维希说的那些话。在乡下,一个嫁了人的女人只知道自己属于丈夫、儿女和丈夫所在的那个家庭,她的生活也以这些为中心,她的行为也只对这些负责,可在这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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