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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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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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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总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他。”

    “你为何有这种认为?”

    “我欠他太多,还没有对他补偿,现在又要跟他离婚……”

    妮子哈哈一笑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是你欠了他的呢?你放着好日子不过,为他作了那样久的牛马,还服侍了他老婆,为她送了终,带了孝,他又娶了你,将你弄进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我看你俩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朝着这个方面想,珍珍感到心里稍许好受了些。她又向妮子说她可能不久就要到省城去了。妮子祝她好运,但愿她这次能遇上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但同时又告诫她要保持一分清醒,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

    在等待校长女儿回来的这些天里,她回了次家。那天,她还没拢村子就见魏瘸子埋着头急急忙忙走过来了。

    “瘸驴,上哪儿去?”擦肩而过的时候,珍珍主动招呼道。

    瘸子抬头一看是珍珍,就停下说:“哇,原来是你。叔伯我今天动身去海南呀。”

    瘸子今天穿着身陈旧但却很干净的衣服,脚上穿着双崭新的军用胶鞋,肩上扛着个包袱,还理了发,确实象副出远门的样子。

    珍珍惊奇地问:“你去海南干啥?”

    瘸子弯腰将包袱放在地上,又直起腰来,从包里摸出根香烟来点上,一边抽着一边说:“去发财呀!侄女,莫你没听到说那边正在搞大开发吗?”

    “听说过呀。可那关你什么事?”

    “咋个不关我的事,听说这一向那儿到处都是钞票,我正赶着要去赚呢。”

    珍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就凭你这样子想去海南赚钱,怕只会落得个讨口叫化吧。”

    瘸子不服气地说:“你叔的样子咋啦,莫不像吗?给你说,原先我可是到海边一带混过啦,还多少弄了些票子回来。”

    “那可是当初,现在你去行吗?把你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半文盲,告诉你,海南要的至少也是大学生。”

    这话使瘸子感到有点恼火,说:“你莫小看人,我是没得文化,但比起那些有文化的人来却有混社会的本事和经验。这阵这社会你又不是不晓得,只要胆子大,敢去混,文盲也会成为百万富翁。”

    “是吗?”

    “不信走着看,你是高中生,文化比我高好多,二天说不定我还会比你混得好哩。”

    “我祝愿你!”珍珍酸不溜溜地说。她又问:“你打算去那边干什么呢?”

    “别的咱干不成,开个茶馆啦什么的总可以吧。”

    “开茶馆?那你还不如就在村里开。”

    “哎,莫说了!”瘸子叹了口气说,“村里能赚到钱吗?这些年来你又不是没看到,魏家村几百户人家,除了你爸曾经富过外,有哪家子不是穷得叮当响;就拿我那店子来说吧,一杯茶只能卖个三毛五毛,而且还少有人光顾,再开下去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这倒也是。”

    “所以,我决定不管咋个也要出去混一混。”

    说到这儿,瘸子话头一转问珍珍:“侄女,你这阵混得咋样?你那校长……”

    珍珍将自己的近况向他讲了。

    瘸子一听就连夸奖带讥讽地说:“哇,好得行!这么快就又把男人甩了,而且还是个有地位有面子的人!你硬是下得手;看来我都不如你。”

    “你放屁!谁将男人甩了?是他自己提出的离婚。”

    “你莫冒火,侄女,这又不是啥子坏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要想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就得要心狠一点。你才进县城好久就又要到省城去了,真象是在坐直升飞机呀!魏家村头数你有本事……”

    “你给我住嘴!你再这样说我就要咒你到海南去颗粒无所,血本无归,横尸它乡!”

    “你莫这样咒啊,出门人图的就是个吉利。”

    这时,瘸子烟也抽完了,他将烟头一扔,弯下腰,扛起包袱,开步走了。他给珍珍留下了一句话:“走着看,咱们几年后见,看哪个混得风光。”

    珍珍继续向前走。沿途又遇见一些外出的村民,他们背的背包袱,扛的扛行李,有的还带着工具箱,或一人成行,或三五个一伙,都肩负着养家糊口的重任,到城里去寻求改变生活的希望去了。

    刚到家,她就看见了一些新景象:曾经冷清一时的草滩现在又开始呈现出了一些生机,鸡鸭疏布,星星点点;在窝棚旁边的埂子上,用竹篱笆圈起了两座露天禽圈,圈里鸡鸭们或在产蛋,或在相互追逐嬉戏。

    窝棚虽然还是以前那座,但却显得宽敞、新气了许多:棚缘用篾竹和稻草向外接出去了好长一截,棚壁也作了修补,上面涂了泥,还刷上了雪白的石灰浆;新修的墙壁将屋子分隔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厨房,一部分是睡房;睡房里还增添了一张小床,专供豆豆睡。

    ——这是老头子为东山再起所迈出的第一步。

    他近来精神有所好转,信心也逐渐恢复。一见女儿,他就兴致勃勃地谈起了他近来所作的努力和收获,还问她想不想回来帮他。

    珍珍虽然为家况的好转感到高兴,但却说:“这是不可能的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向你们告别。”

    老头子惊问:“告别?你又要去啥子地方?去做啥子?”

    珍珍将情况讲了。

    老头子一下就黑下脸来,不开腔了。

    珍珍发现父亲的气色好象有些不对,面色晦暗,双目无光,脸上还生了些蛛网状的血丝,就问:“爸,你身体如何?有不适吗?”

    老头子没理她。

    她又问:“女儿在关心你呢。我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身体好好的,要说有病的话,那就是得心头。如果你想真关心爸,希望我多活几年,就得外头安分些,莫要再给我丢脸!”

    从说完这话到珍珍走,父女之间就没再开过腔。

    魏王氏又显老了许多,不仅头发全白,精力和体力明显下降,而且手脚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走路颤颤巍巍,做细活时手常发抖。。在得知女儿又在闹离婚时,她语重心长地劝道:“珍啊,做人要自爱。男人不是衣裳,想脱一件就脱一件,想换一件就换一件。城头再好,但总不是你土生土长的家。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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