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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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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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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愈加强烈了,园子里就象个上了气的蒸笼,热烘烘的。为了选择中意的兰草,文博开始围着棚子走了起来,他双手叉在腰间,边走边伸长脖子探望,汗水渐渐打湿了他西服里的衬衣。忽然,他瞧上了一株,便一边叫着一边跨进了园子里。珍珍没料到他会亲自动手,一面向他跑去一面说:

    “先生,你别……让我来,让我来。”

    可是,文博却已经跨了进去。

    他重复起珍珍刚才的动作来,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在那些空隙间穿行,但却远不及珍珍那样熟练,时而前伏后仰,时而颠颠簸簸,左右摇晃,就像是只跛脚的鸭子,使珍珍看了觉得很是好笑。忽然响起“啪”的一声;珍珍一看,见是只草盆被踢倒了,它碎裂成了好几块,里面的泥土和草也被撒落在了地上。文博回头对女主人抱歉地笑了笑。珍珍则皱起眉头说:“这下可好了,这草可是要值很多钱的呀!”

    文博则安抚她说:“别生气。你放心,我负责赔你——就当是我买下它了。”

    她劝他出来让她去,可他却固执地要去搬那株草。尽管他的行动显得十分艰难,可还是将那盆草搬过来了。那是株素心建兰,名为“十六罗汉”,其花形尤如十六个罗汉在舞刀弄棒,叶态斜立,叶色碧绿,是传统名品,文博对它赞不绝口。

    珍珍说:“文先生真是慧眼独到,把我这儿最好的草给看中了。实话讲,这株草我原本是不打算卖的……”

    “为什么?”文博说,“这可是一笔交易呀!我又不会白拿你的。并且,在价格方面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珍珍缄默不语,她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文博看了看她的表情说:“刚才真对不起。”

    珍珍噘着嘴说:“叫别去可你偏要。这种粗活是像你这样的人干的吗?再说那可是株‘银剑’,价格可是贵得很的呀。”

    “你放心,无论多贵我都赔你。”

    珍珍这才舒心地笑了。

    文博开玩笑似地说:“在对待利益得失方面,我看你有点像是个生意人。”

    珍珍说:“我本来就做过生意嘛。”可是,话刚出口,她就咋了咋舌。

    经过刚才这番折腾,文博比起先前来更热了,汗水不仅打湿了他的脸颊、鼻梁,而且还打湿了他的眼镜,使那透明的、亮闪闪的玩意儿不时从鼻根滑到鼻尖上。他不时将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用手帕擦擦镜架和镜片上的汗水,然后又将它戴上。

    珍珍看着他那副窘态,禁不住问:“文先生感觉很热吧?”

    然而,文博却没有理会,他好象没听见她说话似的将头转向前方,继续挑选着下一株兰草。

    汗水不断地从他的发际、额头、腮边和耳根处流下。他不停地用手帕在头上、脸上和脖子上擦着,以至于连手帕也全被汗水打湿了。

    看着他那副难受的样子,珍珍忍不住再次提醒说:“先生,天这样热,您干吗不将衣服脱下?”

    “你说什么?嗯……哦……我确实觉得有些热。”文博支吾道。他好象才听清楚了她的话似的,慢慢将上衣脱下,那样子却显得有些不情愿。

    他的这些微妙的表情被珍珍看在眼里,她不理解在做这件事情上他为何显得忸忸怩怩。

    现在,文博的上身只剩下了一件衬衣。那衬衣的背部、肩部和胸部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汗水打湿,显现出了一块块湿漉漉的汗渍;而衬衣的领子却依然扣得严严实实,领带也仍旧打得整整齐齐。他将脱下的衣服搭在手臂上。

    珍珍将这些看在眼里。

    文博仍然用目光在挑选着兰草。

    珍珍看着他那身仍然显得十分整齐的装束略带讽刺意味地说:“省城的人都像你这样讲究吗?”

    文博转过头来看了看她,那样子好象是在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珍珍看懂了他的目光,回答说:“这么热的天还穿得这样整齐和严实。”

    “这来怎么说呢……”文博支支吾吾地说,“这是……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为了保持一种风度。”

    “风度?”

    “对,风度。”

    “风度值几何,为什么这样难受还要保持它?”

    “我想你应该懂得。”

    “我不懂。”

    “你不懂?”

    珍珍点了点头。

    这时,文博又看见了一株兰草,他一边叫着一边指给珍珍看。那草距离他们比起先前那株来还要远。珍珍抢着说:“文先生,请您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把它给您搬来。”

    “不,还是让我去吧。”

    “先生不要客气,我就是干这个的;园子里不干净,当心弄脏你的衣服。”

    文博开玩笑说:“我看你不是为了这个吧?”

    “我当然是为了这个。”

    “我看你是怕……”

    “我怕什么?”

    “你怕我又踢破你的盆子。”

    这话道出了珍珍心中的顾忌。她沉默了一下说:“我才不怕呢;踢吧,你尽管踢,把这些盆子都踢破,反正你要掏钱出来赔。”

    “我赔得起。”

    珍珍不相信地说:“未必见得。”

    文博认真地说:“我当真赔得起。”

    珍珍用手朝前一指,说:“你知道这些兰草总共值多少钱吗?”

    “多少?”

    珍珍将两根食指垂直地交叉在一起说:“听花店老板说,按目前的市价计算,它们至少要值这个数。”

    “你是说十万?”

    珍珍点了点头。

    “我也赔得起,而且再有个这么多我也赔得起。”

    话音一落,珍珍就感到惊愕。她看了看文博的表情,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吹牛,于是便说:“既然你那样有钱就去踢吧,随便你踢破多少,反正我只管按数收钱就是了!”

    这当然是一句赌气的话,但却惹得文博哈哈大笑。珍珍先是沉着一张脸,但受了他笑声的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打破了园子里沉闷而炽热的气氛,也彻底打破了两人间的那种紧张和拘束感;鲜花在笑声中显得更加绚丽和灿烂,兰草在笑声中也显得愈发苍翠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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