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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堂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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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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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父母亲那样的老农民来得那样深厚,但没有个三两年的休养生息却是消退不完的。这印痕既是他作为一个农民的体征,又是她的真实身份和地位的写照,也是将她与厌弃它的那些人区别开来的唯一标志。她回忆在舞厅里接触过的那一双双手,觉得它们中无论哪一双都比自己这双要显得柔软、光滑和细腻。

    “我为啥子有这样一双手?原来我还觉得它不打紧,可现时它却在害我呀!”她哀叹道。

    对她的这种行为,家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魏老汉还以为女儿知错了,问:“咋个的,得城头耍腻了,耍烦了,想收心了?如是这样,就给我呆在屋头好好劳动,带娃儿。”魏王氏还以为女儿又遭到了老头子的阻挠和干涉,对女儿说:“珍,咋个不得城头耍去了?是不是你爸又得作怪?莫张他的,你只要想耍就去耍。”小豆豆则显得很高兴,因为妈妈又有时间在他身边了,他成天在妈妈的身前身后蹦蹦跳跳,要她给他买糖、玩具、和他一起玩游戏。黄牛对此则反应平平,因为她无论进不进城他都高兴。

    一天,珍珍去找妮子谈了自己的苦衷。妮子说:“不大可能吧。是不是你自己神经过敏了?城里人眼光再高也不至于象这样。”“真正的。”珍珍说。她还将自己所遇到的事一一讲了出来。妮子说:“我咋没碰到过这种事。”“是不是你的手和我的不同?”珍珍说。她将朋友的手拿起来与自己的作了比较,见她的那双果然要比自己的这双光滑细嫩得多,于是,她大感惊奇和不解。“这是咋个的,我们都是同样在做活路啊?”

    妮子说这是由于她平时很注意保养,同时还告诉了她一些小窍门。之后,她又说:“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是一种歧视,一种典型的歧视。”珍珍说:“我想使他们改变对我的这种歧视。”“那你就必须要好好保护你的手。”

    之后,珍珍又问了妮子的个人问题。妮子说进展还顺利,她与对方已经有过几次愉快的约会了,还说她进城的事也正在活动之中并且已有了点儿眉目。

    分手时,她们相互叮嘱对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

    这以后,她加倍地爱惜起了自己的手来:常在上面抹些油脂;使农具时要戴手套;端盆提桶要垫块毛巾或厚布,去圈里拾蛋也只用两根手指头去拈……

    然而,这种消极的防护措施收效却很慢,皲裂倒是显得少了些,但皮肤还是很粗,老趼仍然很厚。她想:象这样下去,要使我的手变得柔嫩和细滑不晓得要好多年啊!她觉得等不了那样久。她渴望着能尽快有双象城里人那样的手,以便早日返回舞厅。

    一天,她心生一法,烧了盆滚水来,再在里面放了些纯碱,然后将手伸进去浸泡。一会儿,皮肤开始发白了,变得软和些了,还起了些皱褶和小泡。她不禁为之欣喜若狂,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种方法。就从这天起,她每天都要用加了纯碱的滚水泡一次手,并且每次都要泡得肉皮发白,组织水肿。然后就用指甲将那些老肉皮子一层层地撕下来,用小刀将趼皮刮下来。这种愚蠢的办法固然管用,但也使她吃尽了苦头,由于过分心切她常常用力过重,撕得手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其痛楚就不用说了。然而,她却咬紧牙关忍耐着,坚持着,因为她认为这是必付的代价,是值得的,只要能还她一双白净细嫩的手。渐渐,她的手一天比一天变得细嫩和光滑了。当手上的老肉皮子和老趼完全蜕掉以后,她望着那新长出的又细又嫩、白里透红的皮肤欣喜而激动地说:“老天爷,谢谢您使我的手变得这样嫩净!我终于可以和城里人的相比了!”

    一天夜里,她心血来潮,将手拿在黄牛面前去晃动着说:“牛,你看我这手如何?”黄牛不知她究竟要自己看什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点子上。不过,为了讨好老婆,他还是习惯性地说:“可以。可以。”听他说得有些含糊其辞,珍珍很不满意。她又将手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说:“笨牛,你再好生看看它到底可以在哪儿?”黄牛又托住那双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说:“我看它和往天不同了。”听他到底说到点子上了,珍珍高兴地说:“对啊!那你说说它有哪些地方不同了?”黄牛却摇着脑袋说不出来。珍珍只好诱导说:“是不是没得往天那样粗糙了?”经这一点,黄牛总算明白妻子要他说什么了,说:“是呀,是没得那样粗糙了。”“是不是要白净和嫩净些了?”“是要白净和嫩净些了。”“是不是要光滑和软和些了?”“是要光滑和软和些了。”“那你说说它象双啥子人的手?”“它象双……象双耍女人的手。”“那它象不象是城里人的手呢?”这个问题可将黄牛难住了。他说:“这我可不好说;我从来没看到过城里人的手。”这最后的回答虽然使珍珍感到有点扫兴和意犹未尽,不过,能得到前面那么多肯定,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又上舞厅去了。现在,她不必再担心什么,因为手已经变得来完全象双城里人的手;打扮和穿着也毫不落伍,舞技也已相当娴熟;再加之经过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她在言谈举止上看起来也已经有些像个城里人了。现在,她往舞厅里一站,只要不遇见乡下的熟人,不去查她的户口,翻她的历史,就没有谁会知道她是个乡下人。她的信心因此而恢复了。

    她流连于舞厅之中。

    请她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并且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再将她抛下,他们与她跳完一支后还常常站在她旁边不想离开,好象有些意犹未尽似的。

    渐渐,她受到了男士们的青睐和追捧,女士们的羡慕和嫉妒。一些男人为了能与她跳一支舞往往不惜等上很久很久;一些女士看见男人们都围着她去了嫉妒得眼睛发红。

    这种氛围无形中使她的身价得到了抬高,她也因此而变得有些矜持和傲慢了起来:不再是与什么人都跳,专择那种体面而英俊的男士;也不再是每支都跳,专拣那些新鲜的、旋律优美的曲子。

    渐渐,当一切都变得见惯不惊的时候,跳舞对她就流于了一种形式,而享受、过一种这样的生活才是主要的。于是,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观察舞厅这个小社会上。她常常坐在一些光线阴暗的、僻静的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心想: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一天只知道享受和玩乐?老天爷为何如此偏心,将这些城里的男女们塑造得如此俊美和漂亮?尤其是小伙子们,他们一个个看上去都是那样的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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