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看那两人形影不离、亲亲热热的样子,肯定是在谈恋爱;甚至还有人说说不定人家已经过起了夫妻生活,就只还差张结婚证,等等。对于这些议论,魏德发不仅不干涉,反而还放任自流,甚至推波助澜。有时,别人问起他这些事时他还会眯着双眼,故意装得神秘兮兮地说:“你说呢?可能吧……”这样一来,就再也没人上门来提亲了。而这,正是魏德发所期望的。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两个年轻人耳里,黄牛心里在暗自窃喜,而珍珍却感到非常苦恼。一天,珍珍从地里回来,气冲冲地对父亲说:
“爸,快把那家伙赶走吧!你去听听外头都得说些啥子!”
魏德发明白女儿意指什么,说:“咋啦,莫黄牛有啥子不好吗?”
“他好不好不关我的事。”
“可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呀。”
“但我也不得嫁给他。”
“为啥?”
“你没看看他那样子,又丑又笨……”
“他是丑了点儿,却不笨。你没有看见他样样都会做吗?”
“他是样样会做,可却像条牛样。”
“女儿,你这话差也,要晓得,得乡头,女人嫁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看这个人会不会干活,对你好不好。”
“你咋个晓得他会对我好?”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月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的。”
的确,这几个月来黄牛对珍珍是照顾、关爱和呵护有加,活不让她干重的,太阳大了不让她下地,下雨天不让她出屋,干活天总是早早就让她回了家,还常常帮她干些手边上的活儿,就像个兄长样的关怀着她。
“就是他再对我好,我也不……”
“为啥?你已经快满二十一了,莫你要等成了个老女娃子了才……”
“我也不晓得。反正我还不想嫁人。”
不管女儿怎样反对,魏德发都决心要促成这桩婚事。一天,他去对黄牛说:
“小伙子,你不想一辈子都当长工、打单身吧?”
黄牛说:“当然。”
“眼前就有个好得很的机会,不晓得你……”魏德发只将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想看看黄牛的反应。
傻瓜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黄牛一听就喜上了眉梢。可是,他却自卑地说:“主人,您看我这样子……我这样子得行吗?”
“先不要对我说你行不行,只要说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黄牛激动地说。
他深知像主人家的这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儿,即便是比自己强一百倍的小伙子都是求不上的呢,还更何况是自己。现在,好事竟从天上掉下来了,他真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既然愿意,那我想你会晓得该咋个做。”
有了主人的这句话,黄牛就大胆地向珍珍出击了,他使出了所有的本事,譬如说向珍珍暗示啊,公开表白啊,软缠硬磨啊,等等,但都遭到了严厉而坚决的抵制。
这可急坏了魏德发,他深知象这样下去是留不住人的,黄牛哪天说走就会走,而他的计划、他要拴住女儿、买车跑运输和做生意的计划就会落空。而黄牛呢,在通过一番艰难却又是徒劳的爱情攻坚之后也开始感到疲惫和失望,他觉得不能老是做一些毫无结果的事,并开始向主人表示如果还是象这样落不下脚来的话就要打算另找人家了。如此种种,使得魏德发急于想知道女儿在这方面究竟有些什么想法。一天,他问妮子:
“你晓得她心头得想些啥子吗?”
那时,妮子已高中毕业了,常和珍珍在一起,对她的心态了解得十分清楚。她说:“德发叔,您未免也太看低您的女儿了嘛,怎么想着要把她许配给黄牛?给您说吧,她的眼光可是高得很哩。”
一听这话,魏德发就吃了一惊,问:“她要找个啥子样子的人?”
“她说她不想得农村找,就是要,也要找个像我爸那样的人。”
“这还得了!”
魏德发心里顿时就炸开了:这岂不等于是说她想离开家庭、离乡背井嫁到城里去吗!她是何时有了这种离奇古怪的想法的,我咋个一点儿也不晓得?此时,魏德发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虽然和女儿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对她的内心却还一点也不了解。不过,他略感庆幸的是他算是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不要说她实不实现得了,就是有这种想法他也认为是非常可怕的。他要采取行动,趁她还没将想法变为行动之前将其扼杀。于是,一天傍晚,他去对黄牛说:
“笨蛋,你的事到底进行得咋样了?”
黄牛来怎么说呢,只得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沮丧。
“我得问你哩,你为啥子不开腔?”
黄牛说他尽其了所能,但都不见效。
魏德发问他采取了哪些办法。黄牛一一说了。魏德发又说:“象你这样追女娃子,怕一辈子也只有打单身的份哩。你不想想其它啥办法?”
黄牛问什么办法。
此时已是黄昏,珍珍的身影在台阶上她的睡房门口一闪就进去了。魏德发用手指着那儿叫黄牛看。黄牛看了。魏德发又朝他努了努嘴。黄牛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却没问出来。魏德发又用手指了指他,然后朝那儿一挥。黄牛用不解的目光望着主人。魏德发又向他示意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哼了声“嗯”。黄牛也问了声“嗯”。最后,魏德发说:
“你硬是是个笨蛋!象这样你都还不晓得我的意思的话,明儿早上就给我收拾起东西走人!”
这天晚上,黄牛在他的房里苦思冥想,揣摩着主人的意图,他一边像主人那样比比手,努努嘴,点点头,哼哼气,一边分析和理解着这些动作的含义。半夜过后,他的头脑豁然开窍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而生。于是,他翻身下床,喝了半瓶白酒,壮起了胆子,出了房门,来到珍珍房前,推了推门,居然开了。他钻了进去,向床那儿摸去。这时,珍珍还没睡着,问:“哪个?搞啥子?”黄牛没开腔。他已摸到了床上,摸到了珍珍身上。珍珍猛地坐起来,又问:“我说你是哪个?再不开腔,我就要喊了!”黄牛“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珍珍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就说:“哼,原来是你!”黄牛又“嘿嘿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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