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事件提醒”叫醒了还在梦里的白熙,睁开眼的一瞬间,那个梦竟然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只觉得自己一夜都没有睡过,酸胀的眼睛习惯地望向挂在墙壁上的钟。这个周末的阳光格外地猛烈,只是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的一些就让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白熙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拖着身子坐了起来,头有一种缺觉的疼痛感,一种力量拉着自己不让身体离开。他坐在床边,望着墙上的钟,听着钟摆声,安静得让人觉得十分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不愿站起来,脑子里空空的,目光不停地在房间的墙壁上移动,像是在找什么,又像是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白熙缓缓地站起来,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了见米弥而精心地打扮,只是随手拿起扔在一旁的衣服,套在身上,麻木地在客厅里踱着步,最后又倒在了沙发上,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垫里,这是一种安慰的感觉。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白熙要送给米弥的礼物,他看了一眼,心里不禁问自己:难道我要送给她一份礼物要靠说谎才可以做到吗?这个对自己的提问,完全让他无法回答。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把头埋在了沙发里。
闭上眼睛,好像一切都已经不存在,周围没有任何东西。看不见,也许是种安慰。
钟摆声一会儿似乎在耳旁,一会儿又在很遥远的地方,但它的规律一直没有变,白熙也没有睁开眼去看它。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声打断了这个短暂的安慰,心里一下子比刚才还要沉重,他没有睁开眼去看这是谁打来的,因为他心里很清楚。
电话声响了很久,接二连三,但没有第四次。白熙闭着眼,在身旁摸索了一阵,关掉了手机,继续沉浸在自我安慰中,心里不停地闪过一个声音:她真的需要我吗?
一直到时间把房间压得昏暗,白熙也没有把眼睛睁开一次。
“喲!吓我一跳,你怎么也不开灯啊。”白妈妈回到家里,看屋里漆黑一片,以为没有人,走过来才发现白熙躺在沙发上。
白熙翻了个身,把脸贴在沙发背上,小声说了句:“懒得动。”
“这么好的天儿,也不出去走走,周末休息别老在家待着,对身体不好,像我这样,经常出去走走多好。”
“谁能跟你比啊,你越活越年轻,刚十五岁。”
“哈哈,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今天别人刚跟我说完我像二十多的。”
“卖化妆品的说的吧。”
“你怎么知道?”
“她不这么说,你能买吗?”
“对了,今天不是你跟你的小女朋友约会的日子吗,吵架了?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啊,感情太容易动摇了,我年轻那时候…”
“行行行行了,你赶紧回屋睡觉去吧,睡晚了对皮肤不好。”没等白妈妈说完,白熙便打发道。
“你以后别理我啊!”白妈妈像小孩子似的撇下一句话便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白熙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房间越暗、越安静,心里就越难受,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手机一直握在手机,没有离开过,从关机的那一刻开始。
他打开手机,拿到面前,屏幕的亮光突然射到眼睛里,感觉有些刺痛。三个未接来电,十五条短信,全部都是米弥的。
白熙犹豫着打开短信,一条一条往下看:
“小子~你到哪了?”
“弱智你不会走丢了吧。哈哈。”
“别开玩笑了。你就躲在附近,对吧?”
“现在五点了,我在这四个小时了,如果你不来,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你出来。”
“我找不到你。”
“我还在这里。”
“我”
之后的七条信息全是空的。
最后的一条是十分钟前,此刻已经十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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