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包裹从常成的手上拿了过去,从里面拿出一根香肠先递给常成,随后,又拿出一根张嘴便从上面咬下一截。见常成把香肠接过去之后还没开吃,一排长便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香肠,一边对常成道:“赶紧吃,我们先吃一点儿,免得呆会儿拿回去之后,让那帮‘饿老鹰’们看见了就吃不到了。”
常成把香肠接到手上后一直没有开吃,那是因为在一排长面前感到有些拘谨的缘故。等听罢一排长说出的这番话,估计一排长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之后,很可能就是跟连队的干部们在一起分享,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连长、指导员。当时,在新战士们的眼中,连长、指导员那可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官”。所以说,见一排长把连长、指导员也说成是“饿老鹰”,这在让常成感到一排长说起话来很是有些风趣的同时,也一下子拉近了自己与一排长之间的心理距离。三下五除二把一根香肠吃下肚,一排长还嫌不过瘾,便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块五花肉,用小刀从中间一腰两半,与常成各吃一半。吃罢,一排长这才起身带着常成一块往回走。
一排长收藏的书籍比较多,也比较杂,除了军事类的书籍外,还包括了政治、经济、哲学、文学艺术等方面的书籍;当然,其中最多的还要属军事类的书籍,这些书籍大部分被一排长放在床下的那只木箱里。起初,见常成对军事类的书籍比较有兴趣,经常利用业余时间过来找他借书看,一排长便把一些公开发行的书籍借给常成拿去看。后来,见常成的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再满足于这些,一排长便开始把一些封面上印有“内部发行”或是“机密”字样的军事类的书籍借给常成。由于这些书籍所涉及到的内容比较敏感,所以,一排长每次从木箱里把书拿出来递给常成时,便要求常成就在自己的寝室里看,不要带出去;并且,看罢之后,也不要跟任何人谈及其中的内容。时间久了之后,每当常成再来借书的时候,一排长便不再亲自去给常成拿了,而是让常成自己动手把木箱从床下拖出来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看。
一排长熟悉越文,对英文和俄文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对俄文的了解程度,甚至已经达到了借助《俄汉词典》可以翻译专业类军事书籍的地步。就在常成经常到一排长的寝室里借书看的那段时间,一排长正在忙着翻译一部俄文版的军事心理学方面的著作。由于那个时期的思想界既封闭、又糊涂、且十分保守,还在把心理学当成是唯心主义的东西加以批判,所以,一排长当时做这件事情,还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不过,好在一排长做这件事情的目的主要是“自娱自乐”,除了他自己和常成知道之外,其它人一概不知,不存在“泄密”的问题。
当时,一排长把翻译出来的内容写在两本笔记本上,其中的一本已经写满了,另外一本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常成每次到一排长那里去借书的时候,有时候便将那本已经写满了的笔记本拿起来看一看。
一九七八年六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一排长在翻译了一、两个小时后,感觉有些坐累着了,便起身到室外去活动活动。在外面转了一阵子回来后,见常成还坐在床上,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拿着那本笔记本看,使用饶有兴趣的口吻问常成道:“看过之后,有啥心得没有?”听见排长在问自己,常成抬起头看着一排长略加思索后回答道:“我觉得它带给人的最大启发就是:做为一名军人,无论是在任何时候的任何情况下,都应该用积极的思想来激励自己,用积极的语言和行为去影响自己的战友。”
听罢常成的回答,感觉常成的这句话说得还有那么点儿意思,一排长随后便回到三抽桌前拿起笔,把常成说的这句话记在另外的一本笔记本上。见一排长写的时候,还特意在这句话的前面写着“常成说”三个字,等一排长刚放下笔,常成立即便将笔拿了起来,将“常成”两个字涂抹掉。见状,等常成把笔放下后,一排长便又将笔拿在手上,在这句话的下面加了一句“常成感到有些难为情,专门将自己的名字划去”,随后,还用括号将这句话给括了起来。
见排长怎么这么“闹”,在一排长写的时候,常成便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急着动手,只待一排长写罢后再说。一排长在写的过程中,察觉常成已经摆好了进攻的架式,心里便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等刚一写罢,见常成果然又把手伸了过来,一排长便一边抬起右手挡着常成的手,一边连忙用左手一把抓起笔记本,将笔记本举到身体的另一侧,让常成够不着。见常成一个劲儿催促他,让他把笔记本拿过来,并动手动脚地说他道“你这个人咋这么烦人呢?”这下,一排长终于“毛”了,便立刻张口质问常成道:“我咋烦人了?唉,我的笔记本,你可以在上面乱划一气,我反倒不能在上面写字,你说说我们到哪儿去评这个理去!”常成道:“我也没说你不能在上面写字,只是你莫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不就行了。”一排长道:“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又咋呢?”常成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这样弄,未免搞得有点儿太‘隆重’了。”一听此言,一排长一下子便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解释道:“这咋叫‘隆重’呢?再好的忘记都比不上一个‘乱笔头’。我现在把你的名字写在上面,等将来哪一天我想就这一问题找当事人讨论的时候,也好知道是谁说的啥。”
见把理由解释给常成听了之后,常成嘴上虽然没有再言语,但神情看上去仍旧是一副不愿就此罢休的样子,一排长便有意把话题岔开道:“唉,你们昨天晚上搞的烤鱼怪好吃的,到底是咋搞的?能不能再搞一点?”听常成回答说:“可以”后,一排长便松开常成的手,转而去勾着常成的脖子,并将嘴凑到常成的耳边,轻声交待道:“去的时候,记住还跟昨天那样,‘悄悄地进庄,声张的不要’,争取在熄灯之前结束战斗。”说罢,见常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一排长这才松开手。随即,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会意地笑了笑。
说起昨天晚上外出去逮鱼,事情还要从常成上个星期五到炊事班去帮厨说起。
那天中午,炊事班做的主食是包子。包子一共做了两种,一种是菜包子,一种是糖包子。一班的新战士薛刚爱吃糖,等吃罢午饭随大伙儿一块儿出了饭堂,中途便又单独折了回来找常成,问常成能不能给他搞点儿糖吃。纯粹的白砂糖是没有了,不过,糖馅倒是还剩了大半碗。这些糖馅是用炒熟的面粉与白砂糖拌在一起做成的,虽然拿出来就能吃,但是,剩下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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