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步云在作协担任秘书长职务,因而也就顺理成章接管了《浮山文学》杂志社。时下,文学好像已经被这个社会遗忘了,但年轻气盛的官步云好像对此情有独钟。别看官步云才三十四岁,却有二十年的写作历史了。他最初钟爱诗歌,十几岁就在当地小报发表诗作,之后辍学务农,用官步云自己的话就是“用锄头和犁抒写年轻的诗行”。锄头犁耙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二十二岁的时候,官步云以一首抒情诗“我的诗”获得了首届全国新诗人诗歌大赛三等奖,自此,官步云在乡里名声大噪,成为当地小有影响的青年诗星。之后数年,官步云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一样消失了。因为爱好文学,官步云与父亲多年不和,甚至反目成仇。那时官步云的母亲体弱多病,大姐嫁人妇,二姐在社办工厂当临时工人,弟弟年龄小继续上学,稚气未脱的官步云和初中刚毕业不久的三姐是家里的骨干力量。耕田耙地,凿井劈石,拉车使唤牲口,这些连许多资深老农都不甚精通的庄户绝活竟被官步云做的挥洒自如。由于和父亲矛盾的加剧,官步云一度只身在外闯荡,下过砖窑,修过铁路,在东北的大森林伐木……艰苦的环境没有让官步云放弃对文学的追求,而且历练了他永不屈服的性格。
眼看同村光屁股长大的伙伴纷纷娶妻生子,官步云却仍深陷在文学的沼泽地,且愈来愈深,父亲更加剧了对他的仇视,多病的母亲日夜念叨着她至今也未谋面的儿媳妇。虽然,村里有个女孩对他有过一些“表示”,然而,官步云心中的恋人依然是文学和文学作品中的“她”,对那个村里女孩竟置若罔闻。还是追求那个若即若离的文学梦。
当官步云抱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心态在关外的茫茫森林“盲流”时,一封“母病危速归”的电报让他恍恍惚惚踏上回家的列车,当看到病榻中母亲临终那双散落无助的眼睛,他感觉心被撕扯一般。可怜的母亲,当他和父亲因为文学而反目成仇时,与父亲从小青梅竹马同窗攻读的母亲却理解他,宽慰他,支持他,并常常拖着病躯与他共同承担那些繁重的农活。而现在,他却让母亲的希冀都化为泡影,面对善良慈祥的母亲,官步云猛然认为自己在从事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
好在,官步云好像天生就需要传奇。就在众人为心灰意冷的官步云以后的日子担忧时,官步云却宣布与文学告别。他把自己多年的诗稿和文学函授教材全部付之一炬,之后,毛遂自荐到镇委当了“御用文人”,那时,经过又一次机构更迭的乡镇机关设立专门的宣传机构,纷纷组建“新闻报道组”,乡镇父母官很器重这些笔头子,惜乎此等“人才”的匮乏,能捉笔弄刀者近乎凤毛麟角。当镇里的头儿在得知官步云还能写诗后,慨然让他挑起了“新闻报道”的大梁,从此,官步云摆脱了影随多年的“文学恋人”,成为闻名乡里的“一支笔”。
时光轮回,现在的官步云用他的“生花妙笔”从镇里到县里而到地级的浮山市,官步云似乎忘掉了文学忘掉了诗,等他娶了同样是喜欢文学的吕燕住在了都市的高楼大厦并且有了女儿小争的时候,官步云却有了一种更难以言说的失落和空虚,文学曾经赋予他的灵性甚或人性都被另一种魔鬼般的文字扼杀了。当浮山市准备成立作家协会而负责筹建的老朋友徐敏找到官步云时,官步云毅然抛掉了那支让他一路辉煌的“生花妙笔”,来作家协会担任专职秘书长,接手《浮山文学》期刊担任主编,他又拣拾了丢弃近十年的文学,官步云似乎极力想找回这块曾经被他毁坏的麦田。
然而,现实又让官步云进退两难,文学的魅力已不再如他当年那么令人狂热。现在是商品经济社会,人追求的是物质利益,《浮山文学》是个自收自支单位,没有政府拨款和经费来源,官步云接管刊物时,杂志社账面已有十万多元的亏空。而人员都是从社会招聘的,已经几个月没拿到薪水了。
官步云充当浮山市唯一的文学期刊掌门,还是令不少文字同行艳羡的。尽管《浮山文学》杂志社属于体制外的社团组织,但还是有一定外在优势的。杂志社用来办公地点是市委机关二十三层的综合办公大楼,大楼豪华气派,楼体状似“乌纱”。 《浮山文学》在第四层,共三间,说是三间其实也就算两间,一间会议室,那两间是连在一起的,中间没有隔断,为了让来此办业务的好区分,官步云就用屏风隔出了一块地方算是总编室了,让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原在浮山医药集团公司干文秘也是官步云的同乡好友张春山“坐镇”,干了总编室主任。其他几个人都集中在办公室办公,全部就六个人,司机王曙连同作协唯一的一部红旗轿车,编辑兼会计任晓露,文书齐璇,还有吕燕以及搞广告的时震泉,作协退居“二线”的老屈也来义务工作,帮忙审稿。因为和吕燕的关系,官步云仍在作协原地办公,只是每周过来看看并安排一下工作。
吕燕以前有事的时候偶尔也来过这里,但是像今天这样来算是工作,她心里还觉得颇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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