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新鲜的喜悦,仿佛夏季荷叶上清凉的露珠,无声无息流进心田:“可爱。”
她‘切’了一声:“真虚伪,你心里的潜台词一定是,只有你会在这样的场合不注意形象。
“就算不注意形象也是光芒四射,对不对,江少?”掬幽转过头,水晶吊灯光线轻柔,照着一张灿然如星的脸孔,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滴水樱桃般的樱唇,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没有任何修饰,一条及膝的抹胸短裙,黑色与红色为主打,透露出神秘与可爱的意味,公主的泡泡袖,黑色的底色,红色的镶边,上身的布料紧贴,将女孩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出来,裙摆嵌着白色珍珠,那种肆意张扬的美丽,和飘逸柔美的书香气完美结合,让人只觉上天真是偏爱她。
江黎昕抿了抿嘴角,眉头一扬:“我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可能平时太爱讨女孩欢心了,害得我们家大小姐都不信了。”
“那你可要好好检讨一下,”柯醉雪伸出手,掬幽蓦地想起诗经那句‘手若柔荑、肤若凝脂’,“你好,掬幽小姐。”
她微笑着握住:“柯小姐,你好。”
柯醉雪明眸善睐:“见你们聊得这样开心我都有些嫉妒了,在说什么呢,我有荣幸知道吗?”
“没说什么,都是些没有用的。”
她嗓音甜美如斯:“那什么又算是有用的呢?”
掬幽突然淘气的一笑:“什么算是有用的柯小姐会不知道?”
柯醉雪怔了下,微微扬起唇瓣也笑了:“我还真不知道,不如问问我哥。”
掬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这样她看到了廖琪轩,他竟会是受邀嘉宾,不过这并不奇怪,虽然他未正式入驻家族企业,但他少东家的身份不容置疑,他穿着白色礼服,橙色温暖的灯光下显得衣白胜雪,数日未见他脸庞稍微瘦了些,可依然是朗眉星目,好看的唇角挂着温暖人心的微笑,如三月的春风,似乎要将人融化:“早听说掬幽小姐和廖先生很熟,怎么,不过去打招呼吗?”
她刚要迈步,一抹熟悉的侧影撞入眼帘,竟是掬薇,今夜的她异常惹人瞩目,虽然在众多佳人中她的容貌并不突出,可鬓边簪着的那朵红色芍药,让她从骨子里透着妩媚,掬幽看着她在宴会上言笑晏晏,那些谈笑声传到耳里,近得像是在耳下吵嚷,她嗓子眼里不由泛起腥甜,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每一步都像一枝箭攒入心窝,疼得没有办法呼吸,可她不能闪不能避,只能哀哀受着:“你不守承诺!”
他不做任何解释,“掬幽小姐,”站在柯世勤身侧的杜易烟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描摹精致的秀眉微微一皱,数月不见倒是脱胎换骨,气质像是《红楼梦》里的“粉面含春威不露”的凤辣子,“怎么不扮演专职花瓶了?”
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她,掬幽笑吟吟地看着她,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的清气,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什么专职花瓶?杜小姐的话听的掬幽一头雾水。”
杜易烟笑了笑:“掬幽小姐离开商界这么久,装傻充愣的本事倒一点没减退。”
“幽幽,”廖琪轩走到她身边解围,“你今晚真美。”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谢谢。”
掬薇道:“琪轩,你带幽幽去吃些东西吧。”
江黎昕不着痕迹地挡住他:“我刚刚陪幽幽吃过了,就不麻烦廖先生了。”
“怎么会麻烦呢,我们和琪轩是老交情了,连我参加舒玄的葬礼他都陪着。”她的眼神流露丝丝诡异,仿若地狱的鬼魂般,“幽幽,你说过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听,还记得吗?”
江黎昕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在威胁她?”掬薇莫名一凛,她从没见过他这样子,他在公众场合向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这一刻他却是狰狞的,额头上甚至爆起细小的青筋,“何掬薇,你什么时候能不用这些所谓的承诺去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眼底盈溢着深切的痛楚,可这痛却不是为她,掬薇只觉心如刀割一样痛,喘不过气透不出力:“就算我不说这些,幽幽也会按我的话做的。”
“我不是布娃娃,不会听从任何人的支配摆布,”这句话她日日夜夜想着,却无法说出口,就像把一锅沸腾的油煎了又煎,熬了又熬,熬到再没有任何感觉,还是不能从锅里倒出来一样,恰巧此时乐曲声响起,她看着柯世勤,明眸如点漆,光亮美华如能照人:“柯少爷,可以请我跳支舞吗?”
柯世勤做出邀请的动作:“我的荣幸。”他拥着她翩翩起舞,“俗话说送佛送到西,等下我帮你逃出去,如何?”
“好啊!”
“不谢谢我?”
“你需要的应该不是这两个字,况且你帮助我也是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不是吗?”
他还是笑,舞池回荡着钢琴优美的旋律,他带着她旋转到光源的中央,水晶吊灯下他的眉眼清晰分明,脸上每一条轮廓也清晰分明,可这样的分明却让掬幽觉得不真实,亦如翩然若蝶的他们,在外人眼里也许是金童玉女,可在他和她眼里更像是一场梦幻,美丽的不真实:“这样坦白,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孩,不会这样锋芒毕露。”
“已经在你面前无所遁形了,再故作淡定装傻充愣,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他微微倾身:“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有趣的女孩?”
“有。”
他诧异道:“谁?”
掬幽笑得娴静美丽:“你。”
他又笑起来:“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真的是单纯地帮你,至于你说的利用价值我们日后再谈。”
她松开他的手:“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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