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震撼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童年时看《风荷怨》,她永远记得风荷抱着洋娃娃去医院探望哥哥的样子,那样恬婉纯净的笑颜就如烙印,镌刻在心底无法磨灭,一如他们感情线重合时,他温暖和煦如午夜阳光的微笑,那样美那样好,以至她默默藏在心底很多很多年,她走过去,尽量让语气镇定,“你好,请问你想订什么花?”
江黎昕向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掬幽小姐,麻烦你有点专业素质行吗?这种问题你不该问我,而是要问你的店员。”
汪丹彤慌忙递过笔记本:“幽幽,江少爷要订葬礼的花圈,要求我粗略算了下,共三十五条。”
掬幽接过来一目十行,过了半晌浮起一缕笑意:“就这些?”
“是。”
“什么时间取?”
“明天早晨八点半。”
她不以为然的浅笑让江黎昕微微懊恼,他垂下眼睛,仿佛和谁赌气似的道:“如果不是怕你诽谤我公报私仇,我的要求远不止这些。”
掬幽嘴角微微扬起,虽是微笑却总让人觉得隔了层什么,虚浮得有些不真切:“江黎昕,三年前我们就认识了,虽然谈不上有交情,但你的性情和习惯我还是略知一二,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看法,而且你的处事原则是,如果有人惹到你,你定会在一星期内让她知道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后果,”愈升愈高的太阳散发出万道金色光芒,照着案几上摆放的蝴蝶兰,洁白如玉香远宜清,“你若还有其他要求,现在提也不晚。”
她记得他的性情,他的习惯,他又何尝不记得她的一切?整整三年,他以为不听不看她的任何消息,他就可以忘记,可是没有,她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三年,他用最美好的年华缅怀记忆深处的她,虽然三年前眼睁睁地看着她决绝离开,可他至始至终也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眉头微微向上挑起,深遂的眸子看不清稍纵即逝的是何种神情:“你是在向我宣战,还是用这种方法赢得我的注意?”
掬幽澄静如秋水的眼眸直直地望着他:“你知道做一个只会挥霍祖辈事业的二世祖,应该具备怎样的条件吗?第一,要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的魅力是靠金钱堆砌的,一旦没有金钱的保障,他连最普通的男孩都比不上;第二,要懂得察言观色,例如我非常讨厌你,如果你不是顾客,这间花店我连一秒钟都不会让你待下去,你怎么会认为我对你感兴趣;第三,要懂得约束自己的性情,因为一个对社会没有贡献的米虫是没有资格发脾气的。我承认掬薇喜欢过你,但每个女孩情窦初开时都会犯这样的错,爱上一个根本不懂爱的男人,可总有一天她会清醒,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花瓶隐隐绰绰映着她流转的眸光,透着难以捉摸的迷离,“何况舒玄哥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掬薇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来:“昨晚在‘萱若阁’的女孩真的是你?你偷听我说话?”
“我是无意中听到的。”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舒玄保佑你姐姐找到的幸福不会是我父亲吧?”
“你胡说什么?”她眸中寒光一闪,“江先生是舒玄哥的养父,自然也是掬薇的长辈,我不允许任何人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包括你。”
“龌龊?”他周身虽萦绕阳光,声音却冷得如数九寒冬,“等到你姐姐成了我父亲第五任妻子,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的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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