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绿色毫无波动,这让他想起了闻一多反应政治腐败黑暗的一首诗《死水》来,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不如多仍些破铜烂铁,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 铁罐上绣出几瓣桃花。 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 霉菌给他蒸出云霞。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
字里行间所描述的实物死水,与眼前看到的倒是极为相似,水质已经被污染到了极致,望向远处的湖面,除了破败的荷叶,竟然没有一丝生命的波动。
咔嚓,咔嚓,将这一幕拍下来,继续前行。石桥的这边围着湖边是一座长长的古式走廊,走廊的柱子,供休息用的椅子,已经斑驳不堪,铺满了灰尘,很多处还有发黑发硬的口香糖痕迹。
咔嚓,咔嚓。
走过石桥,另一边的湖边之外,则是平坦宽广的走道,然而大道两边除了几簇假花假树之外,光秃秃的,真正的植被一个也没有,不但萧条,而且空寂,毫无生机。
回过头,才发现进门处有一家小型的照相馆,远处三三两两的有几个摆摊的和算命先生,小猫两三只的场面,偶尔有县城的男男女女来此散步,却始终如一的空旷孤寂。
再往里走,迎面而来的是一座接近于光秃秃的锥形小山,层层土质阶梯延伸到山顶的另一边。顶端依旧是一个经历岁月的凉亭,如前走廊般脏乱不堪,如同废墟,周围散落的到处是生活垃圾,果皮,瓶子,塑料袋,破鞋子……多少年前这里应该是旅行者休憩观赏的地方吧,而今…。
一路咔嚓咔嚓的登顶,再从另一端缓缓而下,经过另一座石桥。万佛高塔矗立眼前,竟然有人在烧香拜佛,烟雾袅袅,仿佛置身云端。
要登高塔,需花五元香火钱拜佛,方能进去。
为了详尽考察情况,张静很是恭敬的拜了又拜,才怀揣着相机进入万佛塔内部,他看的分明,外面墙壁上有一个明显的禁止拍照标志。
万佛塔历经千年岁月,早已成为古老的历史。然而岁月无情,终究在其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刚进第一层,上千尊小佛把四周包围的严实不清,却让人眼前一亮。但一地的细碎土石,掺杂着破旧的报纸,小孩的粪便,泛黄的烟头,无一不说明着它的幽怨沧桑。
一路偷偷的咔嚓咔嚓登上顶端,眼前所见令他唏嘘不已。什么时候重点文物保护对象,成了无人问津,肆意践踏的死物。
湖面被一条悠长而富有诗意的石板桥从正中分为两半,张静下了塔楼,沿着桥面前行。下方是毫无波动的绿色死水,娱乐的小船被迫的早已停业,冬日的湖边柳同样的没有生气,古式的长廊建筑像是陷入了沉睡。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竟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让这一切都恢复过来!苏醒过来!
治理湖水,整修古塔,装饰公园,自搞环境卫生、自建环卫设施、自搞园内绿化、自管园内秩序。要恢复旅游胜地往日荣光,让摊点划区、座商归店、停车归点、广告归栏、建筑归线、商品进店……
他的眼里有火焰燃烧,炽热的足以燎原。
“你们店长不在就不能工作吗?”李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有些憨傻而执拗的二牛,将手中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掐灭,同时瞪了一眼蹲在地上不安的藏獒威武。
“是的!俺们店的产品必须严格保密,不是店长不信任俺,而是他与供货的有什么协议的,只有他一个人掌握。”二牛表情也不好,他认出了那条凶恶的狗,上次差点就咬到自己了,尤其是狗的主人,也是一个德行,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泉还赶着参加朋友的酒会,本以为来了就能搞定的事情,该死的店长却不在。
二牛拿出手机,没有了第一次的生疏,快速拨通了出去。张静正看着一对行为奇怪的男女思考,口袋里的电话就想起来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假装随意的经过那对男女身边。
“这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湖水需要抽干换新水,环境要清扫,种上绿化带,最好能配置一些娱乐设备,这也是政府大致的要求。”戴黑框眼镜的女人,一丝不苟的低头在文件本上记记划划,一边向身边的同伴述说着。
“我的天啊!这得花多少钱,初步估算得在三十万左右!”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微胖男子抱怨道,“没想到传说中的万佛塔公园,已经堕落到这般田地!”
轻轻瞥了一眼过去的张静,没理会的继续说道“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让给其他几个对手做吧,等会儿咱们去另一处看看。”
推了推眼镜,女人道:“你就只看到了钱,我很想把这里整好,这将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就不知道老板会有多大的决心了。”
“而且这里曾经是多么美好”女人低声喃喃自语,径自陷入了回忆。
张静听到最后一句对话慢慢远去,脑海里想着刚才听到的,果然,其他同行已经开始准备了,竞争早就开始了。
他攥紧了拳头,走向自己的车子。
“店长马上就回来,很快的,万佛塔公园离这不远。”二牛挂上电话,对李泉说了一句。
“嗯!”李泉又从烟盒里点燃一支烟,背靠在沙发上开始喷云吐雾,一支烟还没抽完,门外就响起了自行车停住的动静。
“店长回来了!”二牛提醒道。
门前停了一辆黑色奥迪,张静从外面就看到那条高贵的品种静静蹲坐一边,还有一个沉静的中年男人。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麻烦你把这条狗背上的颜料去掉。”李泉很干脆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从他的口气里,似乎能够听出,他并不喜欢这头藏獒。
“好的!”张静也没说不能看之类的话,实际上看到它如狼的躯体,凶恶的眼神,他也有些发憷,没有主人的安抚,他还真没有勇气靠近它。
至于上次,纯粹是看不惯陈琼那个女人的嚣张气焰,你说你一个女人吸什么烟,翘什么二郎腿,还像个泼妇一样的小姐。
李泉也是知道上次他老婆的遭遇的,因此在听到张静的要求时,掐灭了烟头,似笑非笑道“不是不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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