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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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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枭之死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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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时,霁雨息风,尽雷消银,疾风撤去。漆黑的天幕被撕开,淡青色的穹霄显露而出,镶嵌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残星。古林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半响,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赶集似的聚于天边,似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夜雨好似想要涤尽了一切的尘污,却不知残留了两股淡淡的血腥味,自濡气总渲染而开,随着微风飘溢蔓延。那渗出黑色血液的棚褡与覆满凄红血水的石台,散发着森然的冷意,交相辉映。

    古林深处传来阵阵兽吼,此时正是凶兽横行之际,显得阴晦可怕。林间有两道身影缓步并排穿行,行于右侧的少年脚步轻浮,一瘸一拐,显然是颇为吃力。且面色苍白,但眼底却泛着不屈的坚韧。黑发乱撒,披肩垂挂。朝霞透过密叶映射而入,将他浑身上下的累累伤痕都尽数暴露。左侧的老者看了一眼后,微微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这二人,自然便是偃洛与骥公。

    忽而,偃洛脸色凝重,心扯悲痛,蹙眉深锁道:“骥公,你所说可都是真的?”

    闻言,老者沉默片刻,随后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拿出一枚断了绳的虎魄吊坠,继而道:“不错,这块琥珀石是你的随身物件,我自然识得。但,它却是被我发现于你常去的那块地界。”

    偃洛眉头更为深锁了几分,顿了顿,又道:“屠青对我情义之深,为我伤屠岩,而后又自断一臂,断不能再因我而出事,不然我此生难安。”

    老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此事甚为蹊跷。据你所述,他应当还有余力逃脱才是。如此看来,其因有二。其一,被凶兽所袭。但昨夜疾风骤雨,雷鸣电闪,少有凶兽出没,这一点依据不足。其二,被歹人所掳。此处方圆数里内为裂山族支的集聚地,其他族支少有来往。倘若真要追究,那便唯有战神族的第七分支—掀雷!”

    偃洛拨开遮挡住视线的发梢,而后琢磨了片刻,蓦然道:“我似乎猜测到了。战神族虽九支共修《战神诀》,但据闻每一支都有特殊的凝练战气之法。昨夜雷鸣绝顶,对这脉族支有着极大好处,可谓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话出一半,他突然止住脚步,微微抬起头,眸光扫向不远处,只见一处五六丈宽的空地四周植被尽数焦黑,中间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定睛而视,其上有斑斑血迹,当下一惊。两人似有感应,对视一眼后便快步上前,欲要做一番探测。待临至,偃洛伸手触及,随即将粘着血迹的中指与拇指相互摩擦着,且嗅了嗅,随后低沉道:“血液粘稠,色泽未有太多的变化,应当是刚洒不超过两个时辰。”

    他苦修之时常磕磕碰碰擦出许多伤势,几乎每一回都遍体鳞伤。血水亦是流了不少,却不知为何像是无止尽一般,从未出现流血过度而导致昏迷的现象,这点即便是骥公也说不上来。如此一来自然,对血水存在的时间判断也便逐渐明晰,到了如今已是了如指掌。

    骥公凝视半响,随即将目光投射向另一边。霎时眼瞳一缩,盯着岩石的外侧的一道浅浅的黑色掌印,脱口而出:“现在,我能确定了,定是掀雷族支无疑!”偃洛略显疑惑,顺着前者的目光望去,须臾间便明悟。不禁之下,双眸再度冷如两口寒刀,闪烁凛冽的光芒,字句顿道:“若真与掀雷族支有系,如今该当如何?”

    虽情况紧急如焚,但此刻他身负重伤,无法远行。饶是此前骥公为其疏导脉络,祛除淤血,但仍然无法徒步远行。且,即便他伤势痊愈,毫发无损去了掀雷族支也是如同羊入虎口,恐怕为能临近,便被驱逐出境,甚至被拆了筋骨。当初他被裂山族支收纳之事可是战神一脉九支共商之果,不少人都认得他。如此一来,倒是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然而,骥公却踱了数步,抚了抚长须,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指着下方,笑道:“不可妄下结论,你且看这岩石的背面。”时下,偃洛一愣,看了一眼前者,而后绕到后方,当即亦将眉目舒展开来。只见他瞻目盯着岩石下方的一行小字,勾起一抹笑意,道:“‘迫不得已,勿怪;身有际遇,勿念’。原来如此,我道为何不明踪迹,还当是出了意外。不过他究竟是有何不得已之处,非要如此行事?”

    骥公略微思索,将双手负于身后。随后昂首望向天际,眼目粲然道:“你可知晓,有种体质,名为九天雷体。”闻言,偃洛一怔,竟有些出神,低喃道:“可纳九霄雷,能慑十方地;探手拿飞云,跺脚震万均。”

    沉寂半响,骥公深吸了口气,叹道:“伏枥之人,即便志在千里也无法踏出半步。如今世外纷争,烽火燎原,狼烟四起,当有一人崛起而定世。然,我等年迈无力再战,恐怕那人要落于你们这一代了。”

    偃洛不语,他深知老者的可怕,战修不说通天也是彻地。昨晚的一幕他今生难忘,只怕日后回忆起也是频频乍舌。那是绝对的无视,绝对镇压,绝对的抹杀。弹指成灰,若俯瞰众生似蝼蚁,轻藐万物尽埃尘。然而,就是这等恐怖的一尊杀神也暗自叹息。他所背负的到底深似何海,重如哪山?偃洛不知,亦不能知。也许,到了十数载之后,或是数十载之后,他方能体会老者的苦涩与无奈。

    偃洛缓缓抬起了头,极目远眺天穹。此时,绚烂的霞帔掩红了东方的天空。墨色尽散,呈然一幅殷红万里。绯云延绵,横跨天际,朱霞烂漫,喷洒出万道瑰丽的霞芒。这让他想起了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之景。落日与朝霞轮换,亦如百年人生。然,与之不同的是,人生却无法复始而周。这见景生情的人生感悟使得他自己亦是为之讪讪而笑,数年来所遭遇的挫折与磨难使得他比同龄之人更为成熟,似是看破了些许世态炎凉。唯有强绝的实力,方能震慑群雄而携四象;唯有强绝的实力,方能挥矛断戈而扫六合;唯有强绝的实力,方能势凌汉霄而破七星,来世间一遭,当以战而辉煌!

    不知不觉,偃洛坠入了冥想,足足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他才跳跃出思绪。继而带着一丝不解之色,出声道:“不知骥公是如何判定屠青身具九天雷体?”

    此际,骥公也似刚晃过神来,静静立着,若一棵直耸的苍木,随即道:“你平日于青石坳休憩,他偶尔会隐于林间远远观望,故而,也见得几面。我本以为他不知我亦神潜于附近,却不知他早已有所觉,灵觉倒是十分敏锐。早前我便心觉异样,待观今日之象,恐怕也猜得十之有**了。”

    偃洛默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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