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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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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关河令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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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关河令

    风雨起时  任随他  李飞桃飘去

    谭四儿在街上走了一阵,似觉得无家可归一般,虽刚刚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还是空得慌。正万般无聊,手机响了,是王院长打来的,问他在哪里。谭四儿反问,你在哪里?王院长说,我跟张老师,还有你学生小吴一起,在送仙桥艺术城这边逛。张老师都问你好几次了,你快过来,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喝茶。

    谭四儿这时正在市中区,就要打一辆出租车去送仙桥,等了好一阵,竟不见有一辆空车。正焦燥时,一辆银灰色捷达吱地停在他前,一个中年男人伸出头来问,先生去哪里?谭四儿晓得是一辆野的,成都人叫野猪儿,就说,去送仙桥,多少钱?那人想了想说,三十。谭四儿气道,这么点路,你就敢要三十,你干脆去抢人算了!那人不理会他,顾自把车往前挪了挪,停到一个等车的女人面前,只说了两句话,那女人已坐上车,走了。

    谭四儿无端觉得可气,把那女人轻轻骂了一句。又过来一辆奇瑞QQ,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问他去哪里。他说去送仙桥。女人说四十。谭四儿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理她。女人开着车转了一圈回来,又停在他跟前,摇下玻璃说,三十走不走?谭四儿无奈,只好坐进来,扭头看时,见是个一脸苦相的胖女人,就有些忿然,不说一句话。

    一路到了送仙桥。谭四儿只给女人扔了二十块钱,就要下车。女人伸手一把抓了他衣摆,硬要他补上那十块钱。谭四儿忍不住骂道,咋的,你还想硬吃?女人也不示弱,也破口骂道,你个龟儿,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赖皮!谭四儿冷笑一声,掏出手机说,好好,你个瓜婆娘,你跑野猪儿你还这么凶,老子这就举报你!女人听了这话,一下就蔫了,手里就松了他。谭四儿往车下跳时,顺手把座位上的二十块钱也抓了过来。女人没想到,遇上这么个既懂门道又黑心的主儿,更怕他是个勾勾,哪还敢再跟他计较,一踩油门儿,一溜烟跑了。谭四儿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刚要往送仙桥艺术城走,远远看见王院长和张月南、吴然正一路说笑着出来。

    只见张月南手里拿了一块石头,想是刚买的。等走到身边了,张月南就把那石头递给谭四儿说,谭兄帮忙掌一掌眼,看这石头如何?谭四儿拿过来,看过一气,却看不出门道,就问,你买成多少钱?张月南笑道,就两千块钱。谭四儿吓了一跳,就这么块石头,值得到两千?张月南就明白他是个外行,把那石头拿回来说,你知道这是个啥石头?

    谭四儿摇摇头说,这个我搞不懂。张月南笑道,这是块正宗的水坑,要在北京,五千都不止。谭四儿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有心再看看,张月南却把块石头装进盒子,揣到皮包里了。

    几个人找了一家茶楼,刚要往包间里走,忽听有人喊,谭老师!

    众人回头看时,见靠窗的茶座上,一个三十开外的男子正站起来,坐他对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那人满脸堆笑地往过来迎。

    谭四儿觉得这人很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他确切的姓名来,似乎是姓华,好像也是个写诗的。等那人走到跟前,忽然就想起,他是姓莫,并不姓华,叫莫怀生,确乎是个写诗的,是西城区法院的一个法官。莫法官入省作协做会员时,还是找他做的介绍。莫法官极热情又极恭敬地握了谭四儿的手,好一阵寒喧,俨然是久别重逢的故知。

    张月南觉得还有些残酒未消,刚刚又走了一阵,感到有些累,先到包间里坐下来。其他人也进来坐下。莫怀生又回过去对那个女人说了几句,女人就先走了,自己也到这包间里来。那女人是他刚刚审结的一件案子里当事人的老婆,是拿了感谢费来谢他,先去吃了一顿饭,又到这里来喝茶。

    莫怀生是得了诗的好处,才极顺利地做了审判员。他是政法大学毕业后,通过一个过硬的关系进法院做了书记员。先进来的几个本科生,有的已做了好几年书记员,却连个做审判员的影子都没摸到,这使他心里不免恐惧,偏偏那个关系又调到省外去了,再也帮不上忙。过了些日子,这人就对法院的情况熟悉了,晓得这法院里有一个副院长,是靠写法制题材的小说,让所有人另眼相看,成了大家公认的才子,就凭着看起来跟当法官没有任何联系的这一手,一路做上去,做到了副院长,正合了另辟蹊径这句古话。莫怀生就从副院长身上得到启示,打起了诗歌的主意。好在自己从中学开始,就暗地里写过好几年诗,也不算太生疏。于是重操旧业,一连写了好几年,写了好几十万字,往国内所有诗歌刊物频繁投稿,竟不曾中过一回。正觉郁闷,甚而无望时,手里接了一个案子,也是做这案子的书记员,是个移花接木的诈骗案,那家伙一连行骗十多年,骗了好几百人,竟从未露过马脚。骗得太顺利了,就忘了自己是个骗子,先是四处拈花惹草,又碰上个如饥似渴,扔不脱也舍不得扔的寡妇,就硬要同知根知底的老婆离婚,老婆被逼无奈,只好把他告了。

    莫怀生由那骗子身上得到灵感,经过深思熟虑,选定南方一家有一定档次,又没啥影响的诗刊,就去买来一本,认真研究过一回,把一个小栏目里的十多首诗全都拿下来,把自己的十多首诗粘上去。他又分别找了两家专印小之告的地下小厂,叫他们一家印封面,一家印内页,最后再找一家小厂,印了那家诗刊的信封并做好装订,总共花了几千块钱,印了一百册,自己却只留下十册,为了稳妥,把其余的都悄悄烧了。他就利用休假,带上十册杂交过的诗刊,专程去南方那座城,把那十本套上一个大信封,给自己邮寄回来。半个月后,传达把那个装得满满的大信袋送到他办公室,他当众拆开,自然赢得了众人的称羡。他把那十册诗刊,分别送给几个领导和同事,效果比预想的都好。于是,大家都交口称赞,法院又出了个才子,半年不到,他就由书记员顺顺当当做到审判员。又过了半年,他本想出一本正正经经的诗集,到出版社一问,仅书号就要上万。转念一想,我凭啥要白白给你一万多块钱买你那破书号?就又轻车熟路地找到两家小厂,这回又从南方转战到北方,冒用了北方一家出版社的书号,花了不到五千元,印了一千册,算是他的第一本诗集,不该算是杂交了,都是自己的亲骨肉。这时候,他已能充分理解骗子的心理,那是有瘾的,是收不了手的。这号诗集他已一连给自己出过三本,他就是凭这些东西入的作协,竟私毫没有破绽。往后,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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