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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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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解连环(2)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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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回锅肉,听见问话,便草草咽了,嘴角慢慢淌出一滴猪油,那话里似也带了几许肥腻:要说人物也没啥拿得到台面上的,百年难得一大家嘛。倒是有一个另类的人物,还有些意思。

    就缓缓说出那个另类来——

    每过几年,不是要评个大奖么?就是上一届,全国的诗家,报名的不下两千人。你说这都是咋了?都一窝蜂去奔那个奖,这不是有病么?你要是只为获奖写诗,那你趁早洗了睡。历年以来,那么多获奖的诗,你记住了哪一首?

    谭四儿脸轻轻一热,上一届和即将揭晓的这一届,他都是报了名的。

    张月南点燃一支烟,继续说——

    有一个东北的诗人,提早就跑到北京来,挨个去找评委,一人一盒海参,一包燕窝,一袋干鲍,一条好烟之类,硬要人家收了。毕竟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都撇不下这个脸,只好收下来。那是啥稀罕东西么?都这年月了,就这几样货,那还算得个宝贝?京城里那些大家,比不得下面这些人,见了个东西就眼热。人家哪个不是天天养在这些东西里的?就是随便放个屁,都有这些东西的气味,都能补人的。没有人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放在心上,过上几天,都记不起是哪里来的了。他自己却以为,获奖是铁钉钉木了,回去了就吹虚,说他这回一定要获奖。颁布结果的前几天,他就到北京来了,要等着领奖。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他不免又气又恨,话都吹出去了,哪还有脸回去见人?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人要一急,啥事都敢搞。他竟然挨个跑到评委家里,要讨个说法,跟几个人都吵翻了,说评委都是些拿人钱财不替人消灾的杂种。就要问人家把那几样东西要回来。偏偏有几个人,又把那东西顺手送给了别人,都记不清送给哪个了,就说去买几样相同的还他。这一下,他就逮住理由了,另买的他不要,折钱也不要,就算是原来的,在你家里放过了,他也不要,难免你就没调了包。这不是胡搅蛮缠么?哪个跟他扯得清?一连闹了好些天。他却故意留了一条后路,不去人家单位里闹。那些人都是人精,都明白他的意思。后来达成和解,评委们一个一个许诺他,下一届一定让他获奖。他为了保险起见,要评委逐一给他写了纸条。你说,人家都烦死他了,不要说写个纸条,就是要人家立个投名状,估计都没人拒绝。于是都按他的要求写了。他捏住这些纸条,就等于捏住了人家的短板。这回,那人生怕人家忘了,提前将那些纸条一一复印了,分别给评委寄过去。他妈的,他这一手下三滥的活,还真他娘管用!这不,新一届大奖即将揭晓,我给你们说,真还有他!

    王院长一拍桌子说,这人不是个东西嘛!

    谭四儿心里却七上八下,想知道这一届都有哪些人获了奖,主要是有没有自己,又不好明问,就笑了笑,往张月南杯子里倒满了酒,也点燃一支烟才说,这人不简单,他其实不是冲上一届大奖去的,他看准的就是这一届。他是算计好了,明明知道那些东西没用,他还送,都以为他是个土鳖,没想到,他是用这些东西给你挖了个暗坑,结果都跳进去了,分毫不差。这狗日的绝!

    一直没发言的吴然说,这个人也太阴了,获奖虽是大事,也不能使这么下流的招数嘛。

    张月南笑着喝了一口酒,又嚼了一块回锅肉说,要使阳招的话,那成本也太高了。远的不说,刚出来的那个长篇小说奖,有一个获奖作家,前三年就委托北京一家文化公司帮他操作,前前后后都花去了一百多万。

    几个人无不惊诧。

    吴然知道谭四儿也是申报了的,也知道他不好问,就敬了张月南一杯,这才问道,您知道今年都有哪几个诗人要获奖?

    张月南笑道,你是帮你谭老师打探消息吧?那我就不好瞒了,我出来时问得仔细了,谭兄只差一票。

    谭四儿本是悬着的一颗心,突地凉了,却反而平静下来,正要说自己从不指望获那个奖,就听张月南继续说,上一届谭兄差两票,这一届只差一票,按这个速度进步,下一届将一票不差。

    又附在谭四儿耳边低声说,下一届我也要做评委了,你那一票就算在我身上。又提高了声音,来,提前祝谭兄获奖,干一杯!

    谭四儿本不胜酒力,一直在踩假水,听了张月南这话,心里似乎已有了底气,就满满干了一杯,忽觉得血涌脑胀,已是醉了。张月南是个见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人,不喝得大醉绝不罢休。先还是王院长和吴然敬他,渐渐,王院长就有些招架不住。张月南就反过来要敬这三人,谭四儿自知没有酒量,打死都不接招,王院长也只能勉强应付,好在有吴然撑着。又一连喝了几杯,张月南总算是真醉了。王院长就说,张老师干脆回酒店去好好休息一下。张月南却一把抓住吴然,嘴里含混地说,我、我只、只跟她、她走。

    谭四儿见状,装做醉得不醒人事,靠在椅子上打起鼾来,把眼睛闭得紧紧,心里暗想,妈的,就当是为了下一届的那一票吧。

    王院长就叫司机先把张老师送回酒店去。司机就要去扶他。张月南一挥手,嘴里说,我、我不要你、你扶,我、我只、只要她扶!依旧死死抓住吴然。吴然也似乎醉得东倒西歪了。两个人搅在一起,一歪一倒往外走。司机只好到吴然这边来,架住两个人往外走。

    等几个人下了楼,王院长立即进了厕所,哇哇地吐。谭四儿趁机出来,到了街面上,虽是红了一张脸,到底喝得少,已差不多醉过了,想想也没别的事,就招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往水码头来。

    水码头是近年开发出来的一个休闲区,茶楼酒肆密布,来的人也多。谭四儿径直往玉楼春走,心里有些乱,却再清楚不过,是怕去想象吴然跟张月南一起的情景,就想到林春雪这里来混,好把这事冲淡。

    偏偏林春雪不在,说出去会朋友了。谭四儿益发觉得晦气,暗自把林春雪骂了几句,就打她的电话,却关了机。服务员都认得他,就把他领到一个包间,给他泡了一杯茶。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困乏,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本想将就着睡一觉,忽又想起那天梁秋风在这里的一些情景来,就有些疑神疑鬼,又打梁秋风的手机,竟也关了机。心里似乎全明白过来,猛然生出了许多恶毒,杀了他梁秋风的心都有。

    就忍不住去揣度梁秋风的活动轨迹,便想起这家伙爱去欧陆风喝咖啡,说不定就跟林春雪在那里。心里就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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