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凤孤夜离去时,青花本以为唇边的勺子也会被沧云隐移开,他倒是出乎意料的耐心,继续不紧不慢喂着粥。
“妖孽,折花宴最后结果如何?”虽是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好歹也是问了,权当是表表她的责任心。
昨日被沧云隐抱着上楼后,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劳累过度,很快就睡着了……
对,没错,是睡着了而不是晕倒了。据小寒偷偷告诉青花的是,当时沧云隐脸都白了,若不是秋月白识相地将凤孤夜拉走,恐怕这二人得打上一架。
青花一方面觉得沧云隐很够义气,一方面又觉得秋月白更够义气。因为这二人要是在青楼里打起来,恐怕最后损失的只有青花自己了……所以,沧云隐的工钱又加了一吊钱,而秋月白以后几天的菜盘子里明显比其他宾客要多出几块排骨。
沧云隐听闻她的问话,突然就笑了。
青花不知道他为何而笑,毕竟妖孽的思维就是妖孽的,一般人怎么可能弄得清楚……
随手变出一方锦帕替青花擦擦嘴,这才道:“具体的我也未曾去看,只知道顾影怜又是花魁……”
“我呢我呢?”她本以为自己的卖命演出能得到欣赏的,但是不知道是这些宾客的鉴赏能力太低还是她表演的能力太低,居然输给了那谁,杂毛凤凰……
沧云隐这才半是遗憾半是好笑地摇头叹道:“你与那位公主,是最后一名。”
这样的结果无疑让青花深受打击,毕竟堂堂老鸨,居然连手底下的姑娘们也比不过,真是丢脸,极其丢脸……
“想必我真是老了吧……”她哀叹一声,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沧云隐一点一点把她拽出来,安慰道:“若你都老,那我算什么?”
青花淡淡瞥他一眼,冷冷吐出一句话。
“老不死的……”
“……”果然这种女人就不能安慰!
事实的真相与青花所猜想的大相径庭,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青花和宁锦没有在真正的重头戏,晚上的宴会上出现,所谓的投票其实就是姑娘们陪着客人们吃顿饭,再炫耀下方才表演时客人们抛上高台的缠头,最后用客人们将手中玉牌给相中的姑娘,谁的玉牌最多谁便是花魁。
很不一米,青花楼主第一次弄这么大动静搞出的表演,结果一块玉牌也没得到。
“你的玉牌给了谁?”青花这才想起重点,沧云隐向来挑剔得很,也不知道这次看中了哪个姑娘把玉牌送了出去。
“当然是最漂亮的姑娘了。”沧云隐如是回答。
“你给了顾影怜?还是画筝?其实画筝同流舞长得一模一样也说不清谁更漂亮……难道是媛儿?就是那个穿着青色……”
还没叨唠完,手心里已经静静躺着一块浅青色的玉牌。
“我……”青花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看了看一脸若无其事的沧云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牌,小心擦拭一番后将之收好。
她从没想过沧云隐所说的最好看的姑娘是她,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是最好看的姑娘,甚至她觉得沧云隐才是最好看的姑娘……公子。
他特意为她留下了这块玉牌,虽然不是什么辛苦的事。也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
但是她突然觉得很开心,尽管说不出缘由。
“公子找谁?”门外的丫鬟半推开门从里面往外看,见到那人正是白日里凤孤夜身旁的男子,不由感到惊讶。
“今日在折花宴上弹筝的小姐,不知在下现在可否得见?”
哪怕眼里看不见丝毫光芒,哪怕现在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但是隐隐约约的说笑声还是传入了耳内。突然就觉得心情莫名愉快起来。
丫鬟引着秋月白往里走,他走的极慢,因为在他看来,身在女儿家的闺房里若是用法术来探路,未免太过放肆,哪怕那位女儿家是青楼女子。
丫鬟却没有顾忌到他其实并看不见,只是匆匆走在前方,忘了搀住他。
秋月白就这样摸索着往前走,从未这样狼狈地在黑暗中行走,哪怕是瞎了几千年了,却也从没有这样在黑暗里无助过。
像是黑暗里突然生出的一颗一颗毒刺,挡住他前行的脚步。手中不停摸索着,饶是冷静如他,手中竟然也微微沁出了汗水。
“公子。”轻轻柔柔的一声,停在半空的手也被握住,入手好像一块锦缎般温暖光滑。
秋月白循着声偏过头,冲着女子温和一笑:“在下秋月白。”
画筝一愣,清浅若水的眉眼微垂,弯着唇角顺从地唤道:“秋公子。”
被画筝轻轻牵着往椅子那边走,她极为细心,步子迈得小且总是小心避开桌椅摆设,一路上再也没有磕磕碰碰的事儿发生。
青楼女子其实比所谓的大家闺秀好的多,至少不如那些女子那般故作姿态。今日之事若是放在所谓的千金大小姐的身上,无论是真的不愿意还是装着的不情愿,都不是会把手拉住一个男子的。这样子一想,恐怕是急死了也没法帮上忙的。
他轻声道:“让姑娘见笑了。”
她轻轻摇头,却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开口答道:“画筝并不觉得可笑,况且秋公子是小女子恩人……”
“原来,你叫画筝。”他听着她的话,忽然冲她一笑。
这笑恰如融融春日斜阳,温暖到她的心底。
“姐姐,是哪位……是他?”脆生生的声音从里屋响起,和画筝的音色相比要活泼得多。
“小舞,这是秋月白公子。”画筝将秋月白安置于椅子上,二人默契地同时放开了对方的手。
女子眉目间与画筝分明一模一样,只是唇色和眉色都要深一些,并不似画筝那般浅淡。
她将眼前二人的动作收入眼底,却不点破,只是笑意盈盈:“小女子流舞,不知公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其实他很难区分究竟是夜晚还是白天——他也只是听着别人口中的时辰,自己在心中默默计算。
“在下不敢叨扰,只是……”他从袖中拿出一方绣着筝字的手帕:“这方手帕,可是画筝姑娘的?”
他眼睛看不见,触觉却更加灵敏,拾到这手帕时仔细一辨认,自然认得出那是个筝字,于是下意识地就想起那个弹筝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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