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很相信沧云隐的实力,虽然他只是听从干娘遗愿来当自己保镖的,一不是自发行为,二没有什么好处,不太可能会拼命护卫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亲戚了,若是看见自己亲戚深陷水深火热中,想必也会尽力相助吧?再加上沧云隐近日来无敌的状态,虽然身处险境,但是青花依然吃好喝好睡好,与往日并无不同。
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个无敌保镖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有被挟持的一天。
小寒素来胆小,总是喜欢哭鼻子,哪怕她其实比青花还要大上几百岁,修为也是不弱的。但是这一次她却吓得连哭也来不及了。
“你莫哭,我还没死呢。”青花见她一脸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安慰。但是身后那名刺客的匕首正抵在她的背后,正对心口,让人浑身发麻。青花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是心里很是难过,心想活了三千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好皮相却没嫁出去,也不知下辈子会投胎到什么人家。
“姐……嗝——姐!”小猫妖哭着蹲在地上抹眼泪。无奈小寒一紧张就打嗝,只是这嗝打的着实突兀,身后紧紧贴着自己的那把匕首往前一送,青花闷哼一声,感觉到了刀刃划过血肉的冰冷,随即是血流下来的温热触感,背上火辣辣地疼。此时青花难免觉得冤枉。
人人都说被挟持时一般听话配合就没事了,她现在多么配合这位刺客,甚至在他刚拿刀子对着她时,也能装作淡定的样子问他是要劫财还是劫色。但是这一个嗝就让她很是憋屈地受了伤。
一直是青楼老板的她也算个富婆,虽不如宁锦那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衣玉食,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了。这一刀子尽管收住了手,没刺到心脏,但还是疼得她脸色有些发白,忍住慌乱和疼痛,想着得稳住背后那人的情绪,强笑道:“壮士,不过是打嗝而已,你胆子大些行吗?”
小寒捂着嘴再也不敢说话,两眼惊恐地瞅着青花和那个蒙面刺客,但是看得出肩膀不断抽搐着,很明显是忍不住又开始打嗝了。
青花勉强堆起笑,只是在这摇曳的灯影下显得很是凄惨,她努力放缓了声音,对着后面那人慢慢说道:“壮士,那东西真不在我身上,你让我的侍女去取可好?”
其实很多次青花都曾想过把那个所谓的宝物给送出去,但是就目前来看,除了沧云隐,居然无人认得那根不起眼的簪子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异宝。
甚至有一次青花将那东西毕恭毕敬地呈给了一位看似颇有阅历的老妖,结果他将簪子一扔,认定青花是在耍她。自那之后,她再也没了主动将这簪子送出去的念头了。
本以为刺客会不放心让小寒离开,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沉着嗓子嗯了一声,不由得让青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误伤让这位刺客有了些愧疚之心……
“小寒,快去把那宝贝找来吧,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了,省的添乱。”
事实上小寒并不清楚青花让她去找什么宝贝,只是在她眼前一动不动的这二人面对着她,青花的口型做得很明显。
“沧云隐。”
小寒很害怕,哆嗦着跑出了青花的阁楼,她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更是想不通往日都守在青花房内的沧云隐偏偏今日不见了踪影。她心中愧疚,自觉是因为自己才让姐姐受了伤,又念着青花从不当她是丫鬟,往日里对她百般的体贴照顾,鼻子一酸,呜咽着一边哭一边探着头找沧云隐。
已是夜深,隐隐可见各个房间基本都布了隔音的阵法,哪怕是从人界来的姑娘们也都托了交好的妖或者仙布置了,毕竟青楼这样的场所,夜里总是会有很多不和谐的声音的。
她哭着在楼里走动,哑着嗓子唤沧云隐的名字,却不知此时的沧云隐也有了大麻烦要处理。
“啧啧……不愧是那人教导出来的呢。”
低沉魅惑的声音突兀响起,暗色的天空撒着浅色的温润月光,大朵大朵的莲花蓦然怒放,幽蓝色的青莲花在那人指尖绽放,凋谢。
二人凭空而立,一人白衣胜雪,墨发未束,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有些散乱。另一人一拢红衣,玄纹云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与对面沧云隐的清雅比起来,是另一种逼人的傲气。
听闻对方的话,沧云隐笑得云淡风轻,似乎对刚才的惊险斗法并不在意,只是点头顺着他的话道:“诚然,在下确实是不丢他的脸的。”
“嗯哼,倒是不谦虚。”他眯起浅金色的眸子,手上跳跃着好看的火焰,正是三界最为有名的凤凰火,悠哉悠哉道:“我该杀了你才对,毕竟你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啊。”
沧云隐好似立于闲花月影下,仍是不紧不慢:“可惜,我杀得了他,你却杀不了我。”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却又在下一刻露出嘲讽的笑意:“都说沧云隐不愧是天狐,向来心思缜密狡猾多端,今日却让人很是失望啊。”
“怎么,莫非你觉得我很纯良无害?”嘴里毫不客气地反击着对方,心里却是暗暗开始考虑他这话里的意思,慢慢地收敛起了笑容:“凤孤夜,没想到你会对女人下手。”
那红衣男子竟然就是刚上位的仙帝,凤孤夜。此刻他笑得很愉快:“嗯哼,成王败寇罢了,这次,本君赢了。”这次不仅拿回了父君的仙骨,更是阴了沧云隐一把,不管怎么想这也是很让人得瑟的一件事。
沧云隐眉眼愈发温和,最后嘴角竟是弯起柔和的弧度,只是声音冷的可怕:“仙帝陛下,月也赏得差不多了,在下先告辞了。”
下一刻,身形已经渐渐消失,只留下一根红的耀眼的簪子落入凤孤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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