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的春日,总是撒着不冷不热的阳光,风也是极为轻柔的,莺歌燕舞,欢歌笑语。在遍地硝烟烽火的三界,这大约是唯一安宁的地处了。
眉眼温和,仿若极浅极浅的清墨勾勒而出,棱唇上翘,蝶翅般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白色战袍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本是儒雅温和的五官也染上了墨红色的血痕,好似修罗场上的弱质书生。
青花看得分明,大约只是个刚及弱冠的人界少年,与原本心中所想的好色之徒形象落差着实大了些。
小心为他拭去脸上的血迹,却发现他的眉心一皱,羽睫微颤,似乎是弄疼了他。已是半睁开眼,一双璀璨若琉璃的琥珀色眸子盯着自己。
“嘶……”看着青花搀下这浑身是血的少年,小寒不由惊呼出声,那些惊在一旁的客人与姑娘们这才反应过来,从青花手里接过那少年。
“妈妈,您这般尊贵的身份怎可染上这般污秽之物?”一个女子急急上前,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方手帕擦拭着青花手上的血迹,却被青花淡淡拦住了。
青花只觉得她的话和动作太过夸张,不过是血罢了,谁的体内都流着,若这就是污秽之物,怕是没有干净的人了。
扭头对小寒吩咐道:“你这几日好生照顾着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来着,虽不知我们再过几千年还是上万年才会死,但积些阴德也是应该的。”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的阁楼时,却发现沧云隐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踱到楼上推开阁楼的门,果不其然,沧云隐噙了笑站在窗口正看着她。
“你在等我?”走到他面前嗅了嗅,讶然道:“今日竟然没有人来杀我?”
他讶然:“怎么这样说?”
她理所应当答道:“未在你身上嗅到血味,想必你是没有杀人了。”
他忍俊不禁,对男子来说过于美艳的眉眼弯弯,露出了惯有的温和笑容,答道:“有的,只是看你似乎讨厌血腥味,今日杀人时小心了些,没沾染上罢了。”
“不要以为我心里会因为有一点点感动然后就从此对你感恩戴德的!”憋了半天,本是想要道谢的话一出口却变成这样,就算是她自己,此刻也觉得很有一阵挫败感。
“呐……真伤人心啊。”他蹙眉作出伤感姿态,偏过头垂首沉默了。
“……”咬咬唇,看着这样一个美人儿在自己面前黯然神伤,作为一个最是怜香惜玉(……)的老鸨子,着实是忍不下心来。
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开口:“妖孽,你要不要吃酒酿甜汤?”
他却别过脸不看她,心中有愧的某人当下一急,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唤道:“你可是要吃其他的?但是我只会做酒酿甜汤,要不我让厨子给你做些其他的……”
“噗嗤……”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没生气也没伤心,逗你玩儿呢。”
青花心中一急,“你又耍我?!”
他笑得愈发温柔,摇摇手指道:“这是小小的惩罚哦。”
她理直气壮:“我有何错?”
“我记得我说过,这两日想要来找所谓宝贝的人很多,不可以出门的。”他眯了眯眼,像只慵懒优雅的猫。
“你可曾想过,若那人是想要杀你的人,那样的情况,那样的距离,或许此刻你已是尸体了。青花,你现在怕了没?”
她毫不犹豫回答:“我不怕啊。”想了想又补充道:“你那么厉害……又老是偷偷躲在我附近,怎么可能让我被杀掉。”
他怔了怔,作出一副严肃的神色对她说:“万一那人很厉害,我万一不能救下你啊。”
青花皱眉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不错,却是不肯认错,嘴里小声嘟囔着:“那你在我跑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
他嘴角扬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好看弧度。
“因为没有万一,我要保护的人,一定死不了。”
面上有些烧,努力作出淡然的神态,然而怎么也接不下去话了,倒是沧云隐问她:“怎么会突然去救人?”
青花双眼含笑,回答他:“我觉得如果我半死不活时,有人这样着急地来照看我,我大约也会很感动的。”
斜了眼漫不经心地瞥着眼前这位天真羞涩状的老姑娘,道:“真是……”
她认真说道:“比如你看到路边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狗向你跑来,心中也会很着急的吧?又哪会考虑小狗会不会咬人呢?”
她的比喻很是有趣,他笑而不答,一双好看的眸子弯成了两片柳叶儿。
那西斜的落日晕染红了窗外的飞霞,青楼里灯火通透,愈发热闹了。这种地方,夜里总比白日里要有看头和耍头的。
与沧云隐正用着晚饭,他不动声色地从她碗里夹走了一块排骨,见着对面的人飞来冷冷的眼刀子,随即展眉笑道:“女儿家少吃些肉,若是胖了就嫁不出去了。”
“……”青花瞪了对面笑得温柔的妖孽男一眼,端起盘子就往外走。
回头看见那人居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仍是不紧不慢啃着本属于自己碗里的排骨,青花很是不甘心地冲他哼了一声。
“你别又说我乱跑,我这是去喂小狗!”
她口中的小狗,正是今日救下来的那个少年。
推门进去时,小寒正站在一旁伺候着,她设想的美男虚弱卧病于床,憔悴可人的场景却与她现在目睹的景象大相径庭。
更是突然觉得自己如今闯进来有些不合时宜。
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那盘排骨,踌躇了会儿还是决定忽视房内三人的目光,毕竟她把这东西端过来时已是被人看了一路,再端回去未免难看了些。
没错,房内的确还有三人,除了小寒和那个捡来的帅哥,床前还跪着一个女子。
她悠哉悠哉把排骨端着,一边走向那少年,一边愉快介绍:“青楼厨子的排骨做得最是好吃,特地带给公子尝尝,不如……咦,锦凰公主怎么也在这儿?”
那地上跪着抹眼泪的女子,正是白日里还得瑟得很的宁锦。
“不要你管!”宁锦自觉在青花面前丢了丑,立刻偏过头不让她看,语气很是不善。
“阿锦,不得无礼。”床上的男子冷冷训斥,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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