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小神父提起来,云阳王已经把他老婆梨离忘干净了。
这并不能说明云阳王不关心老婆,在刚才那种生死一刻的情况下,要是还把女人记挂在心上,估计早就被砍死了。
他知道开战之后很难顾及梨离,便将她安置在随行马车里,还特意留了一支护卫队保护她,他最担心的就是美人被劫持,所以一刻都没有让对方九个人逃出过他的视线。
可云阳王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太关注这九个武功超凡绝伦的骑士了,以至于忘记了战场上的敌人并不只有他们。
之前小神父派出去引红蛛阵的一支小队并没有撤回来,在跳进护城河之前他用兽笛向他们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保存实力,切勿硬拼。
当云阳王劫持了窦宁之后,小神父立刻吹响兽笛再次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挟制云阳王夫人。
兽笛小队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是洪明彦精心栽培的暗卫,资历最老的两个跟他超过十年,可谓身经百战。得到命令后,躺在残尸中装死的精英们立刻出动,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小神父几人吸引时,他们偷偷摸到梨离休息的马车旁,悄无声息地放倒了从旁守护的侍卫,顺利将其制服。
“云王爷,打仗不让带家属,那是有现实依据的,你看你,仗没打赢,老婆还差点搞没影了。这买卖不是亏大发了?”小神父一脸轻松地说,手上拉着赫连敦儿,小心翼翼地向洪明彦的位置靠过去。
“你要敢动她一根寒毛……”
超越极点的愤怒让云阳王冷静了几分,他只说了半句话,将后半句留给了大家任意猜想。
小神父不敢再出言相激,指向北方说道:“她有没有少一根寒毛,让你的兵闪开自己看。”
云阳王立刻转身,一只胳膊勒住窦宁的脖子,另一只朝眼前的士兵挥了挥,士兵们立刻让了一条路出来。没有了人群的阻隔,云阳王一眼望见身穿黑色斗篷,身材曼妙袅娜的梨离凄楚地站在百步开外的地方,在她后面有两个人,分别用匕首顶着她的后腰和后心。
梨离漠然看向前方,目光没有焦距,眉毛间凝结的仇怨仿佛是来自三途河的冰霜。
就在刚才,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煞费苦心培养出来的虫兵像是中了邪一样疯狂地扑向燃烧的护城河,黑色的虫子与红色的火焰就像是两条纠缠厮斗的蛟龙,吞噬着彼此。火焰里传来啪啪的虫子爆裂的声音,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她想使用茅仙笛指挥,却起不到丝毫的效果。眼睁睁地看着虫群被火龙吞噬干净,剩下零星几只小虫不只是撞晕还是熏晕了,在空中没头乱飞一通后栽落到火焰里,化成灰烬的一部分。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虫兵的集体自焚,梨离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茅仙笛是她最后的赌注,居然输得血本无归。她想哭,没有眼泪,想喊,没有力气。一股腥甜涌向喉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卡在嗓子里半天最终还是被吞了回去。
这是天,还是命?她只是一个女人,只想为自己无辜枉死的爱人报仇,只想向这个不公的世道讨一个说法,做出最卑微的挣扎。
任由侍卫将她台上马车,又任由不明的人将她劫持下来,梨离觉得她已经死了,灵魂盘旋在旷野的上空,等待着被鬼差抓走。
可就在这时,她居然看云阳王出现在她眼前,矫健的身姿,野兽般的双眼……可那并不是梨离关注的对象。
她关注的是那个被云阳王抱在怀中的女人,瘦小的身材,尖尖的下巴,黑色窄袖的衣服!就是那件她再熟悉不过的衣服,赫连敦儿的衣服!
赫连敦儿不是死了吗?六年前自己亲手把她推下一口井,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云阳王会抱着她!
“王爷……”
“梨离……”
云阳王无意识地低语,没有人听到,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却被离他最近的窦宁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真的担心她,证明他是真的爱她。
“祸不及妻儿。云阳王,不如我来提一个公平的建议。我让他们放了你妻子,同时你也放开手中的人质。”洪明彦朗声说,说完便从马上翻了下来,向小神父使了个颜色。
云阳王没有犹豫:“可以,让我妻子过来,当我看到她向我跑来的时候,我才放人。”
小神父冲洪明彦眨眼示意准备好了,洪明彦微微点头,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来到景海蓝的马前,温柔地抚摸着马儿的头,低声说了一句:“送她们走,别再回来。”
然后,洪明彦走到人群缺口处,冲对面随便打了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手势,做出那些人是受他指挥的假象。与此同时小神父吹响了藏在口中的兽笛。
劫持梨离的两个人收起了匕首。梨离不要命地冲了过来,刚跑出几步就因为速度太快,不稳摔倒,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疯了似的继续奔来,云阳王以为她奔向的是自己的怀抱,实际上,她的目标是他怀中的“赫连敦儿”。
看到梨离获得自由,云阳王如约放开窦宁,小神父二话没说抱起赫连敦儿跳上洪明彦的马,而景海蓝一把将窦宁从地上拽到马背上,两匹马几乎是同时冲出了包围圈。当士兵们反应过来想阻挡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了。
有士兵要去追,云阳王却下令到:“别追他们,赶快去二十个人,把夫人护送回来!”
战局亦是赌局,赌天时,赌地利,更赌人和。窦宁与梨离,都是左右这场战争最重要的人物,当砝码回到天平的时候,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我只送你到河岸,上桥前会把你抛到另一匹马上。你不用害怕。”
窦宁所在的马上,纵马狂奔的景海蓝在风中喊道。
“你是景海蓝?”窦宁听出了他的声音,“送我到河岸了,你还要回去吗?”
景海蓝将头盔摘下来扣在窦宁脑袋上,一头白发散乱飞出,像是在空中飞舞的白绫一样,有种苍悲的寒意。
“见到空澈帮我谢谢他。跟仇少莲说,我还欠他一顿酒,希望今生有缘再聚。告诉竹中馆的那些人,我舍不得大家。”
然后,窦宁觉得自己的身体凌空飞出,地面在眼前急速放大,就在她快要落地的时候另一只有力的手抱住了她的腰,顺势一带将她拉上了马背。
“景海蓝……”窦宁坐稳后立刻转头去看,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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