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蔚然瞪着满地的碎片,越想越气,这无赖,居然把她关在这里,他到底想干嘛吗?
她看到沙发角的电话,急冲过去,可惜电话欠费,早停了。
冷蔚然气恼地坐在沙发上,她的手机好像还在滕敬远的车上,现在该怎么办?走又走不了,电话也不通,根本无法联络慕谨,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急得团团转?
冷蔚然一想起滕敬远,胸中的怒火就熊熊燃烧,拿着抱枕就狠狠地捶,捶到双臂酸痛,才稍稍有点解气。
冷蔚然甩开抱枕,在屋里乱转。
所有的摆设仍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她知道滕敬远肯定不住这儿,但这里未染尘埃,说明常有人打扫。何必呢?人却楼空,徒留一堆旧物有何用?
可当她打开衣柜,看到满满一柜全是她的衣服时,呼吸一紧,心又禁不住抽痛。当年离开时的画面毫无预警地跳入大脑,当她忍着病痛回到家,看着满屋的东西,当初的疼爱此刻全变成了刺痛,她一样都不想拿,她要将关于他的一切回忆全斩断在这里。最后,她只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自己的证件就离开了。她不要他给的任何东西,包括回忆。
当冷蔚然关上柜门,转身看到床头柜仍摆着她的相框,走过去啪一下盖在桌上。
他以为这样怀念她,她就会心软吗?不可能。
冷蔚然走出房间,无奈地坐在沙发上,闷坐了好一会,终于瞥到茶几上那本黑色笔记本。
冷蔚然一边气闷,一边又无聊,不知该如何办?
最后,她倾身拿过那本笔记本,随便翻了翻。
两天两夜,他能做什么玩意?
忽然,映入眼帘的一段字,让她停住翻动。
“那天看完电影出来,下大雪,路过琴台时,你要去看雪。我牵着你的手,从桥底一直走到琴台公园,一路的纯白被我们踩成平行线,你说大手包小手,永远不松开。我知道,永远,是一辈子。”
冷蔚然怔怔望着话边上贴着的一张照片,那是当时滕敬远用相机拍的,他们头挨着头,笑得好灿烂,呼出的冷气让画面变得有点模糊。她记得以前这些照片都只存在电脑里,看这张照片边角都有点旧,应该不是新冲的,可旁边的字迹是新的。难道,他将以前电脑里的照片都洗出来了?不可能,他才没这么情圣呢。
冷蔚然嗤笑着翻开另一页。
这一页贴着两张《头文字D》的电影票根,下面写着:“你问我好看吗?我说好看,其实,我不是说周杰伦好看,而是你。虽然你花痴得口水都快掉下来,爆米花都忘记吃,我却很开心能一直喂你吃。你看他,我看你,真的很好看。”
看完,冷蔚然脑中有种嗡嗡的感觉,好像又置身在黑暗的影院中,她从不知道,原来她在看电影的时候,他在看她。
浪费钱,冷蔚然口中不以为然,心却莫名地有点沉重。
冷蔚然用力合上笔记本,扔在茶几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后,她再度打开它。
这一页贴着一张超市收据,“记不记得?你把货架上的卫生巾堆码钩倒,然后脸红的让我去还原。你知道的,其实我脸皮也挺薄,所以才会对旁边围笑的大妈说,‘我女朋友团购。’还好,一百包,十个女同事就送完了。”
冷蔚然望着收据上写着114包护舒宝哑然失笑,想起当时的画面,真的气不起来。一身黑衣的滕敬远被一大堆粉红色的护舒宝包围,路人全都被吸引过来,当保安赶过来时,滕敬远正拿着一包卫生巾想去码堆码,那画面真的很好笑。滕敬远一看到保安脸刷一下全红了,突然说要团购,将所有散落在地的卫生巾全买了。
这么久的事,他居然还记得,还以为,他会将回忆清得干干净净,他恨她不是吗?
“我真的很讨厌马露,她害你哭,害你吃不下饭,害你都不理我,可看着你睡着后露出的笑,我又不怪她了。她只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和你非亲非故的孩子,你喂她吃,给她洗澡,陪她睡觉,直到送她上火车,你终于哭了。傻瓜,还有一个笨孩子需要你照顾。”
冷蔚然抚着那张旧旧的站台票,眼圈发红,当初她把马露领回家时,滕敬远一脸不高兴,最后还是他费尽周折找到了马露的父母,虽然送走马露时,他仍臭着脸说,他是想早点送走这破小孩。
冷蔚然一页页翻下去,滕敬远将她以前留存的所有票根都整理贴成册,并配上话。这厚厚的一本,全都是他们的过去,有欢笑也有泪水,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过,心底被封存的记忆也随着每个画面苏醒。这是她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过去啊!
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一个可爱的宝宝照片贴在上面。
冷蔚然呼吸一紧,眼慢慢下移,落在那段黑色铅字上。
“宝宝,我知道你恨我。我让妈妈痛苦,让你去了天堂,我是个坏爸爸。宝宝,对不起,爸爸从来没有不要你,如果知道你存在,我一定不会和妈妈吵架,不赶妈妈走,那不是我的真心话,你和妈妈都是我最想保护的人。爸爸很混蛋,但也幻想过你的模样,一定长得和我小时候一个模样,高高的鼻子,翘翘的嘴巴,还有妈妈大大的眼睛,如果你还在,现在都会叫我爸爸了。宝宝,如果你在天上看着,能不能帮我告诉妈妈,我爱她,很爱,很爱。我愿意用下半辈子来弥补我的错,让她永远幸福。不然,我没保护好她,将来怎么有脸上去见你?”
一滴泪扑哒落在纸上,黑色字迹瞬间晕染,模糊的“爱”字被悄悄放大。冷蔚然紧握着笔记本,无声地抽泣,心痛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孩子,是她最不能忘的痛,当年她得知孩子失去时,恨不得也去死,可是对滕敬远的恨支撑着她熬了下来。她真的很想亲口质问,失去这孩子,他真的一点都不可惜吗?不后悔吗?
纸上的另一处已干的泪痕看得出,写这段话时滕敬远也哭了,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孩子永远也不知道!冷蔚然将笔记本在紧捂在胸口,失声痛哭。
冷蔚然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这么多年的怨恨与委屈全似随着泪水一起释放,好累好累。
又过了好一会,直到天黑,滕敬远终于回来。
冷蔚然瞪着滕敬远,冷冷地说:“你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滕敬远关上门,扣上门栓,将手中提着的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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