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已开,城守哆嗦着看向宋易,臃肿的脸已因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变得煞白,嘴唇亦微微颤抖。
“好汉……大爷……饶命,小人已经按您的意思做了,求您饶了小的这条命吧……”看他的样子,若不是宋易手中的白绫仍勒住他的咽喉,他都要跪地求饶了。
“里面是什么?”宋易沉声发问。
那城守双手合十,央告道:“大爷饶命,里面放的不过是些家中藏书,钱财都放在书案下的暗柜里……”
“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啊?谁会沒事在家里搞个密室藏书!”他话未说完,就被宋易踢了一脚,城守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门内是漆黑的通道,站在外面看不清尽头的情景。夏昱递了宋易一个警惕的眼神,然后才抬步入内。看着他手中的烛台将黑暗的通道一点点照亮,宋易紧张地连眼睛都不敢眨。
他本來和叶青一道在南方游山玩水,之前为了萧婧登基的事忙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结果还是被一道紧急传书召了來,今儿个一早才抵达平城。
彼时夏昱正好负伤归來,明面上的事自有他出面打点,宋易便藏身暗处监视一众官员的反应,果然被他抓到城守的诡异举止,便立刻通知了夏昱同來查探。其实本可以等城守进了密道再做打算,只因事关萧婧的安危,夏昱无论如何按捺不住,所以只好提前行动。
他正在全力戒备中,却忽然听得有水滴落的声音,虽然极为轻微,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宋易立刻理解为密道中有机关发动,正待进去救援,谁知低头一看,却见那城守的衣衫下摆湿了好一块,可疑的液体顺着他的衣摆滴在地上,隐隐散发着尿骚味。而地上,已经积起了好一片液体,正向着他的靴尖蔓延。
这对于有洁癖的宋易來说,比用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有可怕。
他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松了手中的白绫,迅速退开一大步。而城守摆脱了脖子上的束缚,整个人腿一软,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便如一滩软泥似的瘫坐在地上,如果不是有书架挡在他背后,怕是他会四仰八叉地躺下去。
宋易忙于检查自己的靴子有沒有沾染上可疑液体,那城守气喘吁吁地靠在书架上,眼珠犹自乱转,似是惶恐已极,然而他隐于身后的左手,却借着宽大衣袍的掩盖,悄悄向后伸去。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架子左侧摸过去,数到第七本书时停下來,三根手指夹住了书脊……
宋易检查完自己,再抬头看向密道时,脸色顿时大变。不过这片刻的工夫,夏昱的身影已沒入了沉重的黑暗中,连烛光也看不到了。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瑟缩在一旁的城守,或许是他那一眼过于凛厉,城守很明显地打了个寒颤,袍子湿的更厉害了。
宋易厌恶地皱了皱眉,抓过书案上一本厚书掷过去,打得他头破血流,连哼也未哼一声就昏了过去。尔后宋易才抓过另一个烛台,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密道。
密道并不长,一路都是笔直向前,沒有任何岔路口,宋易眼看着密道已经到头,额上积蓄已久的汗唰地流了下來。就这么短短的一条路,夏昱能走到哪里去,难道,此地另有玄机?
宋易來不及多想,虽然他不见得会承认,但夏昱的武功是高于他的,连夏昱也能无声无息地中招,此地必然装有危险机关。他足尖发力,就向外掠去,打算弄醒了城守严刑逼问,然后再做打算,总比两个人一起失陷要好。
他刚掠至一半,身后却忽有劲风袭來,将他手中的蜡烛瞬间扑灭。宋易暗叫一声不好,迅速向前一扑,在翻跟头的同时拔出腰间折扇,机括扣动时一把梭镖发出,将身后的路封死。
身后有人轻轻“嗯”了一声,宋易已翻出了密道外,听到那人的声音,顿时红了脸。果然,指间夹了一把梭镖跟着他走出來的,赫然便是夏昱。
“你……你怎么不点灯,还在背后吓我!”宋易先发制人。
夏昱看了他一眼,将手中已经熄灭的蜡烛借着桌上的灯重新点燃,然后复又转身走进密道。宋易见他转身,忙不迭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又确认了下城守确实昏过去了,才跟着夏昱走了进去。
密道尽头的左侧,看起來不过是普通的砖墙,然而轻轻一推便打了个转,将他们两人卷进了墙内。里面是间宽敞的石室,四壁都是高及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放着满满的书。
宋易咒骂了一声:“还真有人建个密室來藏书,神秘兮兮的,真是看不出來,那种蠢得像猪一样的人,也学人家冒充大学士。”
夏昱沒有理会他,而是开始把书从架子上拿下來。宋易立刻会意,知道他是在检查此地有沒有其他机关,于是也跟着帮忙。
然而空荡的书架上再沒有任何机关,夏昱不由得皱眉道:“沒可能的,难道他真有收藏书籍的癖好?”
那些书籍大部分都很陈旧,且因为长久沒有人碰过而积满看了灰尘,宋易连连咳嗽了几声,气急败坏地在书堆上踢了一脚。
几本书被踢散,散乱的纸堆缝隙中,竟有一瞥亮色一闪而过。宋易俯身捡起來,才发现是一片金叶子。他脸色一变,随便拿起其他书抖了抖,果然有不少金叶子自书页中被抖落,在烛光照耀下反射出黄澄澄的光。
夏昱的脸色也变了,看來这城守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的财产安危,至多也不过是惧怕罪责想要逃走,与萧婧的失踪沒有关系。
宋易也很是沮丧,忙活了这半日,却是无功而返。临离开前,他问夏昱要如何处置那城守,夏昱只说随他去,宋易只好揣着一包金叶子离开了城守府,对于那个胆小如鼠又邋遢的城守再也沒有碰一下,连那条勒过他脖子的白绫,也丢在了书房的地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许久以后,城守悠悠醒转,连脸上的血都來不及擦,便去了他的第九房小妾房中。
重重叠叠的华丽帐幔后,并沒有巧笑嫣然的佳人,有的只是一座屏风,上面映出一个人影。
烛火点在屏风内,虽然明知对方看不到自己,城守还是极其恭敬弯下腰去。“主上,他们已经搜过了书房离开了。”
屏风内的那人沒有答话,城守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态等了许久,额上本已干透的血又混着汗水滴了下來,许久后,直到他再也坚持不住,偷眼打量时,才发现屏风上映着的人影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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