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可是!去把宋铮叫过來,朕倒要当面问问他,他是不是要替寡人作这个主!快去!”郎正淳声色俱厉。
郎伯川连忙应着,匆匆跑出殿门。
郎正淳缓缓出了口气,脸色竟然很快平静下來,自言自语道,“宋小郎啊,宋小郎,你可真把我难住了。”
半个时辰后,宋铮随郎伯川进了大业殿。郎伯川禀告了一声,然后退到了旁边。宋铮则行参拜大礼,恭敬异常。
“川儿,你先下去。”郎正淳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郎伯川向宋铮使了个眼色,宋铮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让郎伯川安心。郎伯川退出殿下,殿门砰的一声关上。
郎正淳沒让宋铮起身,而是冷冷地问道,“何以燕处超然?”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宋铮很快应对道。他的心里却在暗暗撇嘴,事情都到这种程度了,直接了当地说出來,有什么不好?非要引经据典,搞这些弯弯道道。多亏小爷《道德经》背得滚瓜烂熟,就陪你好好绕一绕吧。
“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宋大人是在笑话我们大蜀了?”
“外臣不敢!”宋铮拱起手,“圣真人无为而治,一场动荡弥于无形,何來轻躁?此圣人之德。”
宋铮马屁滚滚,不要钱似地砸向郎正淳:“古人云‘垂拱而治’,又云,‘治大国若烹小鲜’,圣真人之德,几望道矣!”
“你也不用说风凉话。若治国真像烹小鲜,也不会出这档子事。”郎正淳嘴角抖动了两下,不再掉书袋了。眼前这小子可是个文状元,说起來一套一套的,真问不住他。
“此不过是圣真人家事尔。老聃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可未说治家如烹小鲜。这治家么,当然是要‘烹大鲜’了。”
郎正淳怔怔地看着他,脸色渐渐缓和下來,“你可真能胡扯。”
宋铮低下头,身子抽动了两下,忍住了笑意。其实他与郎正淳心里都明白,让蒋魁杀了郎伯岩,是最好的结果,无论是郎正淳还是宋铮,都不用担什么罪名,一切都是郎伯岩自取灭亡。
而在这一过程中,宋铮是居功至伟的,不但救了太子郎伯川,还让郎正淳及时应对,瓦解了城外奉节军和禁军这迫在眉睫的威胁。这几乎是一手挽救了蜀国,其功之大,封侯拜相也不为过。
眼下,郎正淳有所不愤,是因为他原本预想让宋铮对付郎伯岩。这样的话,蜀国就不会欠宋铮什么恩情了。届时,无论蜀国与齐国如何谈判,主动权全在蜀国手里,哪怕直接杀了宋铮或者驱宋铮出境,都有很好的借口。
现在倒好。蒋魁把郎伯岩杀了,表面上看与宋铮毫无关系。那这份大人情蜀国便着实欠下了,如果沒有什么表示的话,便会被人耻笑。
事实上,郎正淳正为难着呢。从一个方面來说,沒有宋铮,蜀国便完了,这可是踏踏实实的存国之功,郎正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赏赐宋铮。而宋铮是大齐的臣子,普通的金银财宝,就算再多,也落不到宋铮手里。貌似只有割让蜀国的利益,才能对得起他,这岂不是让郎正淳割肉么?
总之一句话,宋铮与郎正淳现在处在了不平等的状态,郎正淳心里别扭。所以,郎正淳冲着郎伯川发火,数落宋铮的不是,就是为了让郎伯川带话敲打宋铮:蜀国皇帝心里不爽,你别挟功提过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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