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猛地从休眠状态中惊醒过来,慌乱地说。她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是否不自觉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那么他又是否听见?她努力地研究他的表情,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发现她的秘密,她慌乱的情绪略微地松弛了下来。
“今天周六,该放松一下了。”他的目光瞟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地转向花园的门望向里面,不自然地说。
“是呀。”她附和道。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她,望着她,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下面的话:“晚上有空吗?要不我请你看电影吧?”
碧玉的心狂热地跳着,周身的血液在沸腾,“好吧。”她极力地保持着镇静。
“晚上7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紧张与兴奋交织在一起,使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嗯。”碧玉点点头。
“那么,我先走了。”他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此时的7点天色并不黑,太阳虽已坠落,但它的光线并没有完全隐没,只是红色的光线已变成橙黄色,隐去了一份热烈却又增添了一份柔和,包绕着无限祈盼的少女,亲吻着少女绯红的脸颊,为她们罩上一层朦胧的面纱,陡增动人心弦的美丽。碧玉和辛亚文并肩走在一片白桦林旁边的土路上,光线柔和地包绕着他们热烈的却又怯怯的肢体,白桦林静静地矗立着,悄无声息,好像是怕惊扰了年轻人的梦乡。穿过这片白桦林以及对面的马路,不远处就是电影院了,而此时离电影开场的时间还早,于是他俩就沿着这片白桦林一直漫步到它的尽头。说是它的尽头,实际上是它的起始处,这里笔直地站立着一位森林卫士,他的右手指向通往白桦林里边的一条羊肠小道,告诉你可以去那里散步,于是他们顺着小路走入白桦林的深处。这是一个幽静的所在,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开来,他们顺着小路慢慢地走着,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偶尔他们可以碰到一对情侣相拥而立,于是他俩便地下头匆匆地走过,将那一阵青春的颤栗遗落脚后。
“在你们老家,也可以经常看电影吗?”辛亚文问。
“也看,不过很少,我们那没有电影院,放电影时就找个空旷的地方撑起屏幕,相亲们一个挨一个地坐在屏幕前,津津有味地看。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放电影的人很久才会来一次。”
“农村的条件是差一点,不过更朴实自然,更接近原始的自然的生活。”
“我更喜欢城里,我喜欢追逐城里的前进的步伐,这里有全新的知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维。比如说你吧,你的思想就很新颖。真的,你怎么连人家的剩饭都管?”
“这都是让我爸从小熏陶的,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去管。”他微笑着回答。
“你爸?”碧玉微微仰起头向他,探寻地问道。
“嗯,我爸可是个老革命了。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浪费一粒米等等,等等,我从小受这种熏陶,习惯成自然吧,你觉得我很怪吗?”
“也不是怪,只是觉得你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
辛亚文的眉心微微上挑,目光聚集在碧玉身上,亲切地注视着她,似乎想听她说出更多的对自己的看法。可是碧玉却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将头低了下去。他们又走了一会,天色渐渐地黑了,白桦林里阵阵微风轻抚发干的树叶发出低低的清脆的少女般的呓语。
“快到点了。我们走吧。”辛亚文打着打火机,借着光线看了看表说。
于是他们并肩走出白桦林,穿过马路,来到了电影院。电影尚未开始,所以电影院里亮着几盏昏暗的灯,他俩找到座位坐下来,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黄色的光线犹犹豫豫地照着,使人的心很迷茫,找不到既定的方向。电影要开始了,几盏昏暗的灯毫无思想准备地被关掉了,电影院里出现了瞬间的漆黑,碧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心不自觉地狂热地跳起来,黑暗刺激了身体的细胞点燃了莫名的激情,她觉得全身的血液涌上了她的脸颊,使她的俩颊发烫,她觉得很庆幸,黑暗掩饰着她的失态,遮掩着她的狂热的激情。电影开始了,她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整个身体恢复了常态。有时,她会屏心静气地去感受身边的另一个人,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他,他笔直地坐着,双眼注视着屏幕,偶尔会微微地扭头看她一眼,他双手放在座椅两侧的扶手上,一会儿握成拳头状,一会儿松开,松开以后两个食指会不停地上下抖动,轻轻地敲打着扶手,有时他会将靠近碧玉的右手向她挪来,可又会犹犹豫豫地收回,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此几次。最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右手移向了碧玉,并且抓住了碧玉的手。碧玉的心再一次狂热地跳了起来,犹如一道电流涌遍她的全身。他抓住她的手,拉过去,放在他的左手里,使她的手心向上,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的手心里写字,用力地一笔一笔地写,生怕她感受不到似的,他先写了一个“我”字,扭过头去,瞅着碧玉,探寻她是否感受得出,碧玉点点头,然后他又写了“爱”“你”,碧玉的心要跳出来了,她极力地克制自己,可是没有用,她感觉自己被辛亚文握着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其实她的整个身体都在不自觉地颤抖。这是一个幸福的漩涡,是正负两极猛然相遇后强烈地相吸而形成的漩涡,它使人眩晕,使人窒息,使人的心一阵阵地发紧,使人不知该如何去品味幸福。
与辛亚文接触久了,他的那种以国家为单位的观念便进一步突显出来。有时碧玉会情不自禁地想:“他说是受他爸的影响,那么他爸是一位怎样的老人呢?好想见识一下,但又好怕见他。”但这种见面最终是必须的。当辛亚文第一次将碧玉领到他家时,碧玉好紧张,幸亏辛亚文的父亲和蔼、亲切,才缓解了她的紧张,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老人,他身材矮胖,浓密的眉毛的起始处稍长的几根纠结在一起,显露出一种威严,他的眼睛是一字型,他的嘴唇很厚,显示着他内心深处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他矮胖的身体在缓缓地移动中透露着一种坚定。他性格温和,语气温婉,似乎很愿意接纳碧玉,所以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亲切。在他的身体语言的深处,碧玉觉得有一种她所不能理解的、无形的、高尚的东西支撑着他,使他矮胖的身体显得高大、威严,让人不自觉地敬仰。
接触以后的熟识让碧玉了解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时时处处维护国家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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