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一旨圣旨宛如惊石落入湖水,激起千层浪花。二皇子被封为东江王即日便要启程前往封地。东江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是地处偏远。名义上是封赏为王,却无疑是在宣布新皇人选乃是沉静有仪的三皇子。众臣心里皆是有数,原本有意于投靠二皇子的大臣纷纷对三皇子投诚,局势明朗。
这个对纪画堂并没什么影响。忠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够,不必刻意讨好。
下了朝,纪画堂正要随着人流退出午门。却在混乱中被人塞了纸条在手,微微颦眉,他想了想,还是将纸折了往上面说的地方去。
“微臣见过公主。”琼花一树树的开着,不谙世事的洁白,杨柳细腰倒影在碧绿的湖水里妖娆。纪画堂显然没有想到约自己的人竟是金河公主。
一身浅紫色的宫装,云鬓凤钗,矜贵无比,也是美貌无比。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半晌问了一句:“你要成亲了?”
“是。”
“她就那么好?”终究是不甘心的。她是帝皇的掌上明珠,世间至高无上的金河公主,无论是美貌还是身份都是得天独厚。她一向眼高于顶,只想着自己未来的驸马必然是气宇轩昂,是天底下最英俊最潇洒的儿郎。可是那一天,隔着许许多多的人,她漫不经心的一眼看见了他,青衫落拓,眉目之间尽是温润的气息,宛如苍青的修竹,不问世事,不染纤尘。他的目光那样幽深,宛如朱砂国进宫的最好的黑珍珠一般的颜色,满满的神情对着一个女子,仿佛除了她,眼中再也看不见人。不知道怎么了,她心里竟是隐隐约约觉得不服气,便叫侍女去问他要那一盏河灯。可是他却不动声色地拒绝。她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愤怒,不过如此廉价的东西,她要便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他竟然拒绝?
当下心里便如同扎了一针,涩涩难言。
后来,再见的时候,他是新科状元,鲜红的状元袍在他的身上,明明是热烈的火,却被凝固的朱砂一般。宁静的气质从身上透出来,对着她说话不卑不亢,坦坦荡荡。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心已经遗落在满宣纸上男子的一双清澈的眼中。她原先只是单相思,父皇出事之后更是没有心思,谁知道周公公无意间说起皇上曾经给他和自己赐婚却被拒绝,又突然听见他要成亲的消息,心里的惊讶和失落宛如浓雾一般层层包围了心。于是,她不甘心,想要最后的一个答案。
“是。她很好。”
“我有哪里比不上她?”
“公主?”纪画堂惊讶地抬眸,看见金河公主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了失落和伤心,心里大是震惊,却道,“公主金枝玉叶,乃是世间最矜贵的女子,怎么会不好。只是,情之所钟,非她不可。”
“情之所钟,非她不可?”似乎怕自己记不住一般,金河公主一字字重复。突然轻轻冷笑一声,眼神又变得冰冷,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纪画堂不再说什么,只是行礼退了下去。临出午门,阳光正好,暖暖照了一地。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微微笑了起来。
“公主。”隐匿在不远处的侍女静悄悄地走出来,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金河公主愣愣地说道,握着侍女的手指根根缩紧,仿佛在告诉她,却更像是自言自语。“真没有想到我夏浅末还有这样的时候......”把一片赤忱的真心捧在手心供奉却被人不屑一顾。她以为的优越和高贵在他眼中如同无物。“如果这亲能成,也就罢了,如果不能......”她绝对不会成全一次!
“无忧?”牡丹从成衣铺里捧着修改好的嫁衣出来,却正好看见三皇子下马车,不由自主喊了一声。
三皇子回头,俊美无俦的脸上还有些许的倦怠之意。看见牡丹手里的鲜红色,先是一愣,继而微微笑起来:“牡丹,你要成亲了?”
他手一挥,周围的侍卫各自退去。牡丹倒没有注意这个,只是甜甜地笑着,“是啊,明天我和表哥就要成亲了。”
“那可真是好极了。”三皇子诚心诚意的恭喜,只是心里竟然微微有些涩然。牡丹要嫁人了,可是锦儿你在哪里?
他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瞒过牡丹,牡丹便笑道:“我知道凡人成亲都是要请亲朋好友来吃喜酒的。无忧,你明天会不会来?”
三皇子本能觉得这话说的古怪,但是却也没有想出哪里不对,于是看着她宛如弯月的眸子浅浅笑着:“若是可以,我必然到来。”
“那好。我先回去了。”说起这个,她还要去找土土呢。他来的匆匆,去的匆匆,相识千年却不请吃酒,未免不够意思了。
“好。”目送她远去,三皇子周身的气场都变了。落寞而孤独。
“三殿下,东江王那里?”侍卫说话尽量小心翼翼,提醒自己的主子不要忘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你放心,我换了衣裳便去。”到底是一场兄弟,离别了还是要见见的。
曾经车马满载,宾客众多的二皇子府冷清无比,落叶萧条,一身蓝袍子的二皇子,现在的东江王,此刻正要上马车。这满目的繁华,他已经不能再拥有,又何必多看,触景伤情?
“二皇兄留步。”
“三皇弟?”东江王一挑眉却是下了马车,施施然地笑。
“请恕皇弟来迟。”换了月牙色的长袍,三皇子从马上下来,对东江王行礼。
“是不是父皇还不放心,怕我从皇子府邸带走什么珍宝,特地要皇弟来亲眼验一验?”平淡的语气,不难听说其中的嘲讽。
“皇兄。”事实便是如此,三皇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隐晦道,“我一直知道皇兄是个聪明人,擅长的便是借力打力,只是我此番前来,却不是皇兄你想的那般。”
“真是我小看你了。”东江王脸色微微一变,继而笑道。目光微微有阴影掠过,“其实这么多年的伪装,皇弟也辛苦了。”是,自己的母妃涉嫌杀害帝皇,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全因为不知情而字,可是就连雪妃自己都不知道,十五岁那一年,他就清楚自己身上多肮脏的血统。他不甘心,也无法想象父皇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的下场。他便开始收敛野心,学着荒废时光,学着沉醉美色诗画,他对雪妃失去了敬爱之心,想着利用她的仇恨来帮助自己得到帝位,那样即便失败了,他也不过是牵连之罪,顶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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