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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琳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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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殒香消星夜残(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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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台软红小轿在夜色里慢慢往宓秀宫而去,在经过千鲤池的时候,琳妃不由侧首看了几眼,池水不起波澜,倒映着夜幕的点点星辰,就如同刚才在仪元殿,自己同样是心如止水,静静跪在皇帝面前,只感受着鹤顶双花蟠枝烛台上新燃的红烛发出轻轻的“吡啵吡啵”的声响,那冰绡刺绣团蝠图案的大灯罩在烛火辉光的倒影中显得如张牙舞爪一般,一下一下,抓在自己心里。

    皇帝紧紧握住双手,慢慢平复了呼吸:“高千英,皇五子、皇七子早夭,茗贵嫔小产,淩儿中毒真的都是玉厄夫人做的吗?”

    高千英慌忙跪下道:“慎行司连着几日审问宓秀宫上下,刑具流水一样的上了一遍,开始还有那不怕死的,后来是一个一个都招了,除了宓秀宫掌事宫女如圭咬舌自尽外,另外几名贴身伺候的如章等几人具是招了,且供词前后相符,并无捏造污蔑之象。”

    琳妃平静说道:“皇后娘娘那日在夜宴上受了惊吓,将后宫之事暂时交予臣妾办理,慎行司方才把供词送到德阳殿,臣妾实在是吓坏了,臣妾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故而漏夜前来,扰着皇上清眠,还请皇上赎罪。”

    舒贵妃在一旁听得瑟瑟发抖,颤声道:“玉厄夫人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皇上,臣妾好怕,清儿还年幼。”

    皇上猛的一个激灵,紧紧握住舒贵妃的双手,柔声道:“她如今已被禁足,不会再掀起风浪,如果你害怕,朕废她为庶人、迁去冷宫便是了。”

    琳妃摇头道:“如果玉厄夫人铤而走险该如何是好?听闻她连日来在宓秀宫深怨皇上与贵妃娘娘害她家破人亡。”

    皇帝一怔,脸上开始阴晴不定起来,只是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镏金鹤擎博山炉,良久的沉默,似乎有无数的流年美眷从他脑海里划过,曾经的甜蜜与恩爱此时远不如手中那一道道骇人的供词来得触目惊心,最后,他终于淡淡说道:“琳妃,这件事便还是交由你去办,林若瑄,不必再留着了。”

    那样决绝的眼神,却只为舒贵妃的一句“臣妾好怕”,琳妃疲倦地靠在软轿上,静静看着身后的竹语,她端着的,正是那日夜宴上的甘州青,也好,终究是兄妹一场,这样一起送过去,也方便他们兄妹相认。

    去宓秀宫的路终究是熟稔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昔日堂皇富丽、车水马龙的宫殿已在眼前,随着大门嘎吱一声推开,琳妃只觉得有些恍惚,今日已是正月十五了,一轮圆月静静地卧在空中,稀疏的星辉点点相间,勾勒出一幅残夜的萧索沉寂的气息。

    不过数日之间,宓秀宫上下已被清理一空,竟没有一个宫人伺候着,萧条清冷的气息毕现,琳妃循着往日的足迹,只觉得以前的种种情形似乎都浮现在眼前,从魏王府到紫奥城,从正二品的玉妃到从一品的玉厄夫人,宓秀宫的荣宠与盛景一步步到达巅峰、又一步步坠落谷底,色衰则爱驰、爱驰则恩绝,对于心思简单、以色侍君的玉厄夫人来说,就是这么残酷,更何况,她昔日的盟友皇后早已将她弃之不顾、多年的对手舒贵妃又是恩宠不减,而且,还有自己的推波助澜。

    正殿之中,玉厄夫人竟然稳稳端坐,苍白颓败的面色在如水的月华中显得触目惊心,她似乎在喃喃自语,瘦骨伶仃的双手在金丝楠木、璀璨贝壳镶嵌的椅子扶手上慢慢地抚摸着。

    “你来了。”玉厄夫人甫一开口,那苍老暗哑的声音把琳妃吓了一跳。

    须臾,琳妃盈盈一笑:“我来了。”

    “皇上不愿意见本宫了吗?”玉厄夫人缓缓站起,眸中闪耀着奇异的光泽,似深海里的一颗晖泽的珍珠,“他让你来,是要赐死我么?”

    “林氏一族,成年男子一律腰斩,未满十四的流放西疆,妻女一律没为官婢。”琳妃深深看住玉厄夫人,“想必夫人已经知道了吧。”

    玉厄夫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越发显得一张脸如同破布一般的狰狞:“本宫如何不知?如何不知!是哪个**散了消息进来,本宫哭得嗓子都哑了,昏过去又醒过来,你看,你看!”玉厄夫人一把握住琳妃的手腕,力气极大,一下子拽到殿门口,“宓秀宫这么大,夜里只有本宫一人,本宫对天哭,对地哭,只有本宫一人!”

    琳妃见挣扎不开,“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地掌掴在玉厄夫人脸上,玉厄夫人一时间有些发愣,捂住脸颊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琳妃。

    琳妃怒道:“今日你知道痛哭了?那么,昔日,你毒害皇五子、皇七子早夭,害茗贵嫔小产,给淩儿下毒,你怎么没有想到!一报还一报,真当是不错!”

    玉厄夫人猛地要冲上前,竹息眼疾手快,狠狠一脚揣在玉厄夫人的腿上,玉厄夫人毫无防备,痛苦地摔在地上,口中犹自痛骂:“贱婢!如今你也敢来欺负本宫!你们都想本宫死!都想本宫的哥哥死!本宫的哥哥,他是国之栋梁!你们竟然给他下毒!”

    琳妃拂一拂领口上柔软的风毛,嗤的一笑:“国之栋梁?真是笑话,都兵困京城了,还能是国之栋梁?”琳妃收起脸色道,“你道皇帝能容下他么?”

    玉厄夫人以凌厉凶狠的目光相对:“当初,本宫就不该轻信你!倘若我哥哥能攻入京城,第一个便是杀你泄恨!”

    琳妃再度失笑,以玲珑玉指轻轻一点朱唇,嘘了一声道:“真是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一说,而且,本宫不妨告诉你,你死后,将不得随葬妃陵。”

    竹息会意,冷笑道:“玉厄夫人因为兄长谋逆一事不思茶饭、夜不能寐,数日之间,身染重疾,皇帝念其旧情,前去探望,孰料玉厄夫人口出怨望之语,深恨皇帝及舒贵妃,皇帝一怒之下不许玉厄夫人随葬妃陵,亦无任何追封,后世亦不得入太庙受香火。”

    琳妃一掩口鼻,脸上尽是尖刻的笑意:“你可听明白了?”

    玉厄夫人呆了半晌,恨得咬牙切齿:“**,必定是你挑唆了皇上,即便我死了,还要给我如此凌辱!”

    琳妃将手中的帕子厌恶地掷在她身上:“你犯下多少滔天大罪,这样怕还是轻了!竹息当初欢欣地等着嫁为人妇,你为何要生生断了她一生的幸福!”琳妃手指微颤,竹息的眼角皆是烈火般的赤色,低低道:“娘娘。”

    玉厄夫人仰头怒道:“本宫是犯下过滔天大罪,那又如何!本宫是在为自己争取!不似你一味的装可怜、装贤淑!谁虚伪!谁卑贱!朱成璧!你不要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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