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妃推心置腹道:“我与你说的这一席话却是无法对博陵侯说,你若是能让博陵侯明白皇上的想法便好了。”见玉厄夫人若有所思琳妃又说道,“博陵侯为人挟持,挟持者如果没有了,博陵侯自然可以负荆请罪,皇上有了台阶下,便不会过多责怪博陵侯了。”
玉厄夫人颔首称然,望着琳妃,不免有些愧疚:“之前我对你总是不够好。”
琳妃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态,笑吟吟道:“之前是之前,夫人视嫔妾为帝位的竞争者,自然是要多加防范的。从今日起,嫌隙便可尽释了吧?”琳妃微微一顿,道,“那么,夫人可否许给嫔妾一些补偿呢?”
玉厄夫人思索片刻道:“那么,若我他日为淑妃,必将许给妹妹夫人之位。”
琳妃心中暗笑,林若瑄果然还是小气,往日宿怨岂能是小小夫人之位便可以一笔勾销的么,脸上却是一派恭谨感激之色,行跪拜大礼,恳切道:“多谢夫人!”
玉厄夫人伸手搀起琳妃,友好地拍一拍她的双手:“我会修书一封,妹妹帮我交给皇上,找人带给我兄长便是了,至于皇上那边,妹妹解语之花,多帮姐姐劝和才是。”
琳妃笑不露齿,紧紧握住玉厄夫人的双手:“既已经姐妹相称,妹妹必当协助姐姐才是!”
玉厄夫人的眼神有些恍惚:“妹妹大度宽容,叫姐姐真是难以自处,以前,我做了不少错事。”眼风向昭阳殿的方向不经意一扬,却已被琳妃生生收在眼底,琳妃一惊,难道,林若瑄竟然真的对夏梦娴下过手吗?夏梦娴虽然不算精明狡诈,却被蒙到如此地步,若非自己蓄意挑拨,恐怕她们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依然存在,心中的思索纵然转动如轮,嘴上却说:“从前的事不用再提了,夫人把握好当下便可。”
回了德阳殿,琳妃却只是坐在窗下沉思不已,夜风微凉,吹开一层一层的心绪:“竹息,以前我总以为皇后与玉厄夫人只见没有嫌隙,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竹息微微一怔:“玉厄夫人跟娘娘说了什么吗?”
琳妃轻轻摇头:“我只是猜测罢了。”语毕又道,“叫小厨房做几个清淡的菜,晚上皇上会过来。”想了想又道,“叫淩儿与真宁过来一同用膳。”
竹息笑道:“娘娘若要与皇上说体己话儿,何必让帝姬与四殿下一同凑热闹?”
琳妃嗤的一笑:“淩儿与真宁在的话,皇上自不会详细问我宓秀宫之事。那么,唯有等到用膳之后了。”
竹息瞬间明白,从妆奁盒子里挑出一只螺子黛:“刚柔并济最好,娘娘下午在御书房太过刚硬,自然,需要用柔情蜜意来补上一补。”竹息抿嘴一笑,“娘娘该好好梳妆一番才是。”
琳妃不觉失笑:“你懂得倒多,等到哪一日。”琳妃突然变了脸色,闭口不再言语,只见镜子里的竹息一脸苍白,心中霎时泛起浓烈的苦涩,须臾沉默后只是压了声音低低道:“替我梳妆罢。”
次日清晨,博陵侯军营一片肃穆,博陵侯双手微颤,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一样是皇帝的圣旨,许诺自己封异姓王,另一样是幼妹的亲笔信,劝说自己负荆请罪。
异姓王,玄济的太子之位,幼妹的淑妃之位,免死金券,自己想要的一切,终于全部到手了。自己在史书上,将会是太祖一朝后的第一位异姓王,更会是周公之臣,誉载史册、名传天下。
一旁的部将,博陵侯长子林兆远见博陵侯动心,忙道:“父亲既然决定,那就该考虑将何人交出。”
另一位部将,博陵侯的心腹大将葛海正哑着嗓子道:“侯爷,这会不会有诈,当初太祖就曾铲除过异姓王,侯爷可别忘了,既然京中守军不足,咱们完全可以攻入紫奥城!”
林兆远道:“你我家人俱在京中,若强行攻城,只怕家人性命不保!更何况,吉州陈恪等各路兵马正日夜兼程赶来,若真的能逼宫退位,三殿下的帝位依然不稳,他日勤王之师五十万围困京城当如何是好?”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葛海正梗着脖子道,“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死个把有什么了不起!”
博陵侯蹙眉道:“我原本就是要逼宫而已,何曾是想真正反了那个皇帝!”又转首看着林兆远,“更何况,本侯的夫人与本侯乃是糟糠之妻,本侯怎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受死?”
林兆远心头一暖,纵使父亲纳了几房妾室,却始终把自己的母亲放在第一位,除夕守岁,更是年年只有母亲陪伴身边,父亲是真的爱着母亲的。
葛海正两眼冒出鹰隼般的光芒,还要说话,却被博陵侯的眼神吓住,终是不再多言,却听有人在帐外叫道:“侯爷!不好了!”这一声来得突然,帐中三人具是吓了一跳。
“进来回话!”
一名络腮胡子的部将匆匆掀了帘子进来:“侯爷!不好了!帐外不知怎的打了起来,骁骑营统领杜广生被砍了一刀。”
葛海正咳了一声:“砍了一刀有什么要紧!老子身上不知道被砍过多少刀呢!”
络腮胡子满脸惶恐:“可是,刀上有剧毒,那杜广生已经快不行了!那个,骁骑营的中军武臣孙传宗一怒之下砍死了那名行凶的小兵,现在已被制服!”
博陵侯勃然大怒:“混账,使者好好的怎会与人大打出手!刀上又怎会有毒!全他妈是废物!”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原来那名挑起事端的小兵早年是在骁骑营做事的,因为犯了错被杜广生打了五十大板给赶了出来,从此怀恨在心,这一次杜广生作为使者来博陵侯大营议和,便暗中给刀上了一层毒,寻了机会砍了杜光生一刀。
孙传宗被几名亲兵牢牢架住,尤自破口大骂:“林鉴霄!给我出来!”孙传宗想是气得狠了,因为向来除了皇帝,是无人敢直呼博陵侯的名字的,周围的亲兵都是变了脸色,慌忙给他堵上了嘴,一名年长的亲兵怒骂道:“侯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可是活腻歪了?你们统领死了,我们这边也被你杀了一个,一命抵一命,你还不知足?侯爷不怪罪你就算你走运!”
博陵侯从帐子里走出来,看到孙传宗正被五花大绑,怒道:“这是做什么!还不快给孙将军松绑。”话毕,又狠狠踢了一脚那个已被砍死的行凶者,吩咐道,“竟敢对杜大人下毒手,拉出去喂狗!”
孙传宗冷眼看着博陵侯向自己走来,鼻子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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