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那边也不会有。进良，这次天幕为盘，星斗为子，你说会是谁跳进来？”
雨化田一直都知道，帝星隐，天狼现，杀伐起，江山易主这句话，也知道这话并非是暗指颍川王。颍川王虽身为一方藩王，然无兵无粮，纵是搭上东厂，暗中庇护一些朝中大臣与江湖人，却始终是个空壳王爷。何况，这人纵容赵怀安之流诛杀东厂以示清君侧之决心，偏又暗中勾结东厂，无形中削弱厂卫势力。难得此人把这水火不相容的两路人囊入旗下，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东厂折了一将又一将，始终不知自己新投的主子暗中做了手脚。
每每想到此，雨化田不禁不叹，又是一操盘高手。
“进良。”雨化田晃火折烧掉信，“素慧荣跑出宫，颍川王何时会接应她？”
“这——？”马进良垂下眼帘思忖。雨化田眉毛一挑，“联络素慧荣，查清凌雁秋到江南的目的。一个昔日龙门客栈的老板娘突然绝迹西北跑到江南，必然有因。”
“督主去哪？”
雨化田脚步一停，“出去走走。”
马进良张口要说什么，不及说，雨化田已然步出房门。白色身影一拐，下楼了。
镇子东面，顾家的刀具铺就在最靠边的角落。位置并不起眼，光顾的人也不多。
顾大娘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长长吐口气，“他娘的，真难伺候！哎呦，走啦，走啦，老娘今天提早关门，要买刀明日再来。”顾大娘忽视眼前那双黑缎靴，佝偻着腰，挥起扫把作势要打扫，却听那人开了口。
“真是母女天性。”
一声嘲讽，顾大娘破口骂，“好你个风里刀小崽子——”抬头细看，顾大娘眼睛眨得险些掀开眼角鱼尾纹，“不是风里刀小混蛋。”
雨化田不理顾大娘，抬脚就进，顾大娘伸手拦没沾着他半幅衣袖，雨化田已然进去了。
顾大娘自己托上险些惊掉的下巴，大步就追，“这位爷，我家要关门，烦请改日再来。”
雨化田不理顾大娘，只管自己看架上刀具，有入眼的，直接拿手在中。
顾大娘跟在身后，“本家店小，没什么上台面的把玩物件。”嘴里说着，手上动着，那雨化田衣着纵是随意，然那顾大娘是老练成精的人物，一眼便看出这人非富即贵。这便上下其手，想摸清那雨化田的底，却不料无一次得手。
雨化田只管看刀具，对顾大娘的话置若罔闻，只不经意间，放下手中这一柄，错开一步，挪到一侧再取下另一柄。顾大娘白忙活半天，这次连个人家衣角都没碰着。
“这个我要了。”一柄小巧精致的刀在手中快速旋转，雨化田的目光就好像那窗外反射寒刃的光芒，犀利而锋锐。
“这——”顾大娘脸色现出难色，这时身后哐当一声，门板撞了墙又反弹回来。
“这么早关大门，买卖不做，难不成等到没银子一起上街讨饭不成？”顾绍棠不知铺子里有人，一脚踹开门，边走边埋怨。待进来见到雨化田，不由一愣。好歹她年轻没有顾大娘眼睛花，只愣了下，随口打个哈哈，“这年头，大白日的都能见到鬼，呵呵，哈哈。”
“这刀我要了。”雨化田不理那对母女，重复一遍。
顾绍棠捅了捅她老娘，“听见没有，人家要买刀。”
顾大娘摇头原打算说不卖，顾绍棠又捅她一下，只得硬起头皮，竖起两根手指，“二两银子。”
“哎呦，老娘你怎的如此黑心。明明一两银子的东西，你居然黑人家要二两。”
“二两我也不想卖。”顾大娘低声道。
“我娘嫌二两开价低，你要是有心想要，就给十两八两，我们店小，有银子不会不赚多。”
雨化田挑了下眉，顾大娘一边惊呼，“哎呦女儿啊，你比你老娘黑啊！”
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拍在柜上，雨化田收起小刀飘然而去。
呼，顾大娘关好大门，回头一见顾绍棠折好银票要收进自己怀中，劈手过来就抢。
“给我，老娘给你攒嫁妆。”
顾绍棠退开一步，“别抢，扯了的话到手的银子可就没了。”
顾大娘还要说什么，顾绍棠眯起眼睛，“我帮你卖个好价钱，收张银票不为过嘛！”
“丫头。”顾大娘忸怩道：“可是那刀，我还是不想卖啊！”
顾绍棠眼珠一凸，“那破刀卖出几十倍的价钱，你居然不卖。这铺子你想不想开了，不想开给我，老子整天就想怎么发财！”
“臭丫头！”顾大娘照着顾绍棠屁股拧了一把，不理女儿呲牙咧嘴，佯怒道：“老娘还不老，当我不知你就想着霸占了铺子和风里刀那小混蛋厮混了啊！”
顾绍棠知道她老娘什么脾气，扭过头不理，那顾大娘也软和了语气，“不是不想卖刀，唉，怪我啊……”
顾绍棠鲜少见她老娘吞吞吐吐的，眯起眼睛，心下纳罕，这么反常，难不成犯了失心疯？
知女莫若母，顾绍棠这边一个愣神，她老娘那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顾大娘掐起腰来，本想破口骂，偏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悻悻道：“刚才那人买的若是别的刀也就罢了，偏偏是被你死鬼爹刻上族徽的那柄啊！”
“什么！”
顾家大门再次被撞开，顾大娘夺路而逃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身后母夜叉手提雁翎刀，气急败坏在后面追，“败家的娘给我回来，什么东西都敢卖啊！”
一声狮子吼，临街家家闭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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