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王二年(公元前527年)秋末,平王父子与群臣到远郊出猎,太子建亲手射杀猛虎一只,随猎人员见状无不惊喜,平王也得意地对左右百官说:“看来我们楚国,将来要有一位能震慑猛虎的国君了。”
当夜平王与群臣露营扎寨,生起篝火,畅谈饮酒。此次活动一项重要的环节,就是平王要与群臣共同分享由太子建分割的虎肉。太子建将虎头献给了平王,将虎耳献给令尹阳匄,依次分割下来,伍奢得到了一只虎爪,而费无忌只得到了一段虎尾。按理来说,此种分法虽然有些不尽人情,但也还说得过去,必定当晚能够得到虎肉的臣子并不多,且费无忌不过是个太子少傅,比起伍奢来也要差得远。但是,谁让费无忌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他认为这是太子建给予他的极大羞辱,他恨不得拔出腰中的利剑,一剑了结了太子建。
但是费无忌终究没敢这样做,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自己的帐中久久不能入睡,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模糊的幻境中他又看到了太子建,他看到太子建正在向他赔礼,并也分给了他一只虎爪……他还看到太子建在孟嬴的陪伴下走入王宫大殿登上国君宝座,而他自然要被委以令尹的重任。
“楚王,王后,令尹,……嘿嘿嘿。”
“王后!”
突然,费无忌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是王后,就是王后,孟嬴!费无忌再也没有了睡意,不知哪里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身来。此时此刻他无比清醒,因为他想到了孟嬴,想到了平王心中的秘密。
“看来,这是我搬倒太子建的唯一机会。或是一步登天,或是穷途末路,就在此一举。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这夜之后,费无忌又重新振作起来,而且比起以往他更加强劲,更加信心十足,因为在他的心中已有了对未来的打算,那就是利用平王对孟嬴的爱恋,掌控楚国大权,再搬倒太子建,最终诛杀他与伍奢。每当想到这些,费无忌的心理便会产生一种难以驾驭的狂热,他仿佛看到了未来意气风发,呼风唤雨的自己。
“我费无忌,绝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楚国上下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再说平王,他虽然在位仅仅两个年头,但已是个年过40的中年人。春秋时期社会生产力不够发达,人类生存环境恶劣,医疗水平低下,再加上战事频仍,赋役繁重,正常人的平均寿命不会超过30岁。难怪每当平王看到自己鬓角上依稀可见的斑白,便会禁不住为青春的易逝大发感慨。想想平王即位之前,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为应对国内变乱,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如今苦尽甘来,终于做了国君,又在两年之内做出强楚复兴的业绩,这对于他来说已算是志得意满。至于进一步挥师北上,与晋国争夺霸业,平王好像并不十分感兴趣,当下他只求国内平稳安定,国外能够联秦制晋,制衡晋国,自己也好享受几年声色犬马,歌舞升平的太平日子。
正因如此,平王才会有心思去眷恋孟嬴。平王自知在感情方面是个失败者,先是因为好色霸占了正妻的小姨,遭到世人的耻笑;接着又与蔡女反目成仇,疏远了她们母子;如今身边倒是有众多娇婢美妾陪伴,但又没有一个出身公族,且对平王因心存畏惧,不肯真情相待,在平王看来,她们除了用来发泄性欲,就再也没有用处。很难理解,已过不惑之年的平王,依然拥有着对理想中的爱情少年般的期冀存在,而此时,他又将所有的爱,都不切实际的集中在了从未蒙面的孟嬴身上。
“王上,最近总觉得您怏怏不快,到底是怎么了?”善于察言观色的费无忌又将发挥他的特长。
“没什么,寡人只是最近几日没休息好,有些精神萎靡。”
“原来是这样呀,那您可要多休息。其实,前一段时间臣下也睡不好,那辗转悱恻的滋味别提有多难耐了。”
“嗯,费爱卿也有难眠的时候?不会是因为有什么心里事吧?”
“王上真是明察秋毫,臣下的这点心思也瞒不过您。”
“嘿嘿,费爱卿有什么心事,快来说给寡人听听。”平王看似很感兴趣。
“这个,臣下还真不好意思说。”费无忌装作很难为情的样子。
费无忌越是这样,平王越是想听:“别买官司,快说给寡人听。”
“嘿嘿,臣下真不好说,真不好说。”费无忌依然买着官司。
“如果寡人命令你说那,快说。”
“好吧,臣下遵命,但是王上您可不能取笑微臣。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臣下的那点嗜好,您还不知道?”
“什么嗜好?”
费无忌略显神秘的说:“王上,臣下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欣赏歌舞,前几日囊瓦在家中设宴,邀臣前去一同欣赏一段红袍歌舞。席间有一女子,身穿通体红衣,浓妆艳抹,在众多舞姬之中分外妖娆,臣见她相貌出众,舞姿轻盈优美,惊若天人,就情不自禁的动了爱慕之心。当时臣碍于面子,不好向囊瓦提出说明,便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可是臣到了家中,就再也忘不掉那女子的红唇。”
“哈哈,费爱卿果然是性情中人,寡人佩服。”平王大笑道。
“王上,您接着听呀,自从那天以后,我就不停地想呀想,想那女子,一连几天都睡不着觉,饮茶也喝不出滋味,吃饭也尝不出可口,简直就像生了大病一样。”
“你小子,还真没出息。”
费无忌觉得平王有些同情他,接着说:“嘿嘿,后来还是臣的儿子有孝心,他看出臣的不适,就来探问臣的病因。”
“你跟他说了?”平王的脸上突然少了几分戏谑的神情。
“说了,臣最了解臣的儿子了,他很孝顺,臣要是内心不痛快,他就会比臣更不痛快,一心想着为臣分忧解难。”
“这么说来,爱卿倒是有个好儿子。”平王意味深长地说,“那后来怎样?”
“当臣的儿子弄清了臣的心思后,马上出门前去囊瓦那里为臣讨要那名女子。囊瓦开头还不同意,但是听臣的儿子苦苦道来臣的相思之苦后,便软下心来,只好忍痛割爱了。”
“那现在……”还没等平王说完,费无忌接着说:“现在那名女子成了臣的宠妾,我用心将她呵护,送给她最华丽的衣服,最贵重的首饰,而她每晚也会为臣挽歌献舞,臣偶尔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