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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会儿在茶摊上又坐了一会儿,远远地瞧见有个商队出了城。这队伍不大不小,带头的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运的是绫罗绸缎和上好的玉器。
袭罗也看到了,向沈清秋使了个眼色,沈清秋略一颔首,两人便往那商队的方向去了。
中途拦下了其中一人,阐明缘由之后,那人摇了摇头,说这事不归他管,并不让他们同行。不过两人这一拦,倒是让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领队的瘦小男子,走了过来,嚷嚷着问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我和我家少爷准备出关,无奈两人对北地都不熟悉,单独上路唯恐出了要命的差错,这才想和您的商队同行。”沈清秋解释道,这段日子在外,他都谎称自己和袭罗是主仆关系。至于为什么他是仆袭罗是主——沈清秋自认自己没那个使唤袭罗的胆子,他自己亲力亲为献些殷勤倒是可以。
“况且我看这商队的护卫有些不足,我也算学过些拳脚功夫,年前也在镖局当过镖师,作为护卫也能派上些用处。”
那瘦小男子听了沈清秋的一番话还是有些犹豫,他这商队的确护卫人手不过,若是在之前,也可请镖师前来。无奈前几个月沈家忽然倒了,这沈家的镖局本就在中原一家独大,如今一夜之间出了事,业界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这次出来带的那些护卫也是临时在武馆找来的青壮,并不足以护住这些货物。
可眼前这两人来路不明……也不知可不可信。他心下纠结时,听到身后传来少女清亮的声音:“既然那人会武,便让他耍一耍!若真是好把式那留下跟我们一起走又有何妨?”
沈清秋听见这说话的声音,往后一看,就见一名穿着宝蓝衣裙的少女从车上跳下。那少女刚刚站定,就抽出身边人腰间的刀,抛给了沈清秋。
“大小姐……这事……”那瘦小的男人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少女瞪了回去,遂不再开口了。
沈清秋接下了刀,在那名少女探究的目光下舞了起来。他自小就修习武功,拳脚功夫当然过硬,他们这些走镖的,大多使得都是刀,沈清秋从小耳濡目染,刀法虽不是十分精进,但单单是舞起来也有那么一两分精妙的地方,唬人自然是是绰绰有余。
那少女似是颇为满意,看到忘情之处自己也抽了刀上前。
沈清秋没想到少女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反应不及——他虽会舞这刀法,但平日疏于操练,实战的经验少之又少,他这次接刀时慢了一步,所幸那少女并不是高手,也堪堪格挡下了。
少女正到兴起之处,这一下当然不会停手,便运起她并不纯熟的刀法在此攻过来,沈清秋无奈只好奉陪。一时间两人难分上下——沈清秋使刀是半吊子,那少女也只会些皮毛,两人缠斗起来,一时间也停不下来。沈清秋既没有一击分胜负的能力,也不好输给了少女丢了面子,只能继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少女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动作一慢叫沈清秋得了空,刀尖直冲少女的腹部捅去,沈清秋也没料到这一招会得手,此时收刀也于事无补,定会伤到那人。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到灰白的影子一闪,袭罗拖住那少女的腰,把她往后一拉——
也是这一瞬间,她被人拉到怀中,避过了必会见血的那一击。这少女一袭宝蓝色的衣裙有些乱了,刚刚那一刀确实惊险,叫她自己都吓得呼吸一怔,心跳的极快。
少女抬头去看袭罗,见到袭罗一张精致的脸孔,心跳得似乎更快了。袭罗本就长得好看,这下在那少女眼中更是成了神明一样的人。
袭罗很快就放开了她,退到一边站好,道:“既是想要和小秋比试,也要挑准了时候。刀剑无眼,伤了姑娘贵体可不好。”他说话的时候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神情,声音平静却是极为好听的。
那少女涨红了脸,支吾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在这里向公子赔不是了,我看这公子的随从那一套江湖刀法耍得极好,这才情不自禁想与他交手……本是无意冲撞的。”
“我柳梦色言出必践,自会让二位同行,请吧!”她转身邀了二人上随行的马车,自己也跃上车板,招呼商队再次出发。
柳梦色身后的瘦小男人也不再说什么,上了自己的马,把那位大小姐的话招呼给了其他人。
此时沈清秋已将那刀还了回去,反身站在袭罗身边,或许是袭罗刚才的那番话,他此时真有一种自己是那人随从的错觉。这时又想到袭罗先前勾着那柳梦色的腰肢说话的样子,虽是知道袭罗没有那份心思,但柳梦色满脸飞霞的样子却是让他心里却是来了气,好在一张人皮面具格挡住了他的表情,外人开来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两人上车的时候,沈清秋扶住了袭罗,趁着这个机会明目张胆地贴近他,在那人耳边说道:“这柳姑娘可对你有意,你却是如何想的?”
袭罗却回以一笑,小声道:“我自然不会像你那般平白招惹别人,女儿家的心思变得快,你若是气恼,就自己让她断了那心思又如何?”他说话的时候右手的食指在上唇轻划了一下,原本淡色的唇被这一下弄得有些红润,看得沈清秋心神荡漾,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们没在上车的时候多说,很快就进了柳梦色的马车。
“适才匆忙,梦色还未请教公子姓名,敢问公子……?”这会儿上了马车,柳梦色生性大胆,颇有几分江湖侠女的不羁,便与袭罗说起话来。沈清秋先前自称是随从,理所当然的被袭罗迷得晕头转向的柳大小姐当成人形背景忽略了。
袭罗当然回的是“江庭”这个假名,柳大小姐见袭罗并不讨厌的样子,便一溜的说了好多。
柳梦色的言谈之中透露了很多自己的消息:她是柳家的大小姐,柳家是长安的富户,经营着玉器古玩,还有几家绸缎庄,并且每年都会有商队去往波斯,用玉器古玩还有绸缎换些中原罕见的物件回来。柳老爷膝下无子,只有柳梦色一个女儿,自小百般宠爱着。柳梦色虽然不像一般大小姐那般刁蛮无礼,却并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书达礼的人,反而崇尚武学,请了先生教自己拳脚功夫和各式兵器。她最得她父亲宠爱,因此谁也拦不得她,这次跟着商队离开长安也是她在家大闹一场后得到的结果。
袭罗听柳梦色说个不停,自己却只是不咸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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