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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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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园林晴昼春谁主(下)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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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冷风吹得额头有点痛,宁夏将身上的白色棉袄拉链拉上到最上面,紧紧地裹住脖子,防止有风钻入,她伏在江边的栏杆上向那头眺望,江天练成一线,苍穹碧波,景色极美,看着看着宁夏觉得这个世界其实一切都很安详宁静,心头堆积着的压抑渐渐沉淀下来。

    不知不觉地天上居然开始飘起雪花,宁夏不禁有些诧异,不常下雪的B市,今年的第一场却竟来的这么早,有些突如其来的的意思。

    道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都停下脚步,纷纷伸手去接这漫天洒落的雪白,人人都展露着一张喜悦的笑脸,仿佛这从天而至的礼物洗净了铅尘般令人身心愉悦。

    痴痴地看着路人展颜的宁夏像个局外人一样孑然一身,她注视在这来来往往的熙攘人群。过了一会儿,她抬头伸出手,有雪花落在掌心,迅速的融化成一滩潮湿的水滴。

    耳边传来风光带上小贩叫卖的吆喝声,引得好多人都凑上前去瞧热闹,宁夏闲来无事便也走了过去,她本不是好热闹的人,只是远远的隔着人群向里面瞄了一眼,发现是那种很常见的刻字的吊坠,木盒子里头各种各样形状的陶瓷挂件堆积在一起,花花绿绿的倒是挺多人喜欢。

    一拨人吵吵嚷嚷地买完之后,人群四下散去,宁夏才慢慢走上前,笑容恬静地望着一堆式样繁多的小坠子细细挑选。

    小贩也许很少见到这样安宁的姑娘,只是安静站在一旁并不打扰。

    宁夏从纷杂的吊坠里头拣出个白色的瓷狐狸,半指的长度,光滑的表面形象活灵活现,她沉默了一下,拿着这款对小贩问道,“能给我配个穗子吗?”

    “当然当然,加五块。”小贩忙不迭地点头答道,伸手接过宁夏递给他的白狐,笑呵呵地问道,“姑娘,想写个什么?”

    宁夏想了想,反问他,“刚刚那些人都写了什么?”

    “这不就图个吉利吗,大多都是些吉祥话,什么恭喜发财啊,幸福美满啊,一生平安啊之类的。”小贩挠挠头跟宁夏说。

    稍微寻思了一下,宁夏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了,什么都不用写。”

    “什么不写?”小贩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想着还从来没有人什么都不写,直接买吊坠的。

    “恩,什么都不写。”宁夏拿过穿好坠子的白狐,目光悠远而释然,她的声音清淡而柔和,“因为,在他告诉我之前,我并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祝福才是最好的。”

    言语并不是万能的,但彼此沉默着自以为是,倔强地不肯倾诉心中的不安,又怎么能够走下去呢?所以,我决定不会再固守在原地等待某一天的到来了,与其看着两个人痛苦挣扎直至错过,不如让我揭开你的面具,只有看到你散发自然的微笑,我才能安心的生活。

    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无可回避的循环,每一次分离和错过都有可能此次天涯两隔,最苍凉的别离并不是相爱之后错肩,而是明明彼此相爱,却任性地、固执地掩藏着心事,然后怀抱着情愫各自遗忘。

    我想要站在更广袤和萧条的土地上,看更高更远的天,正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才会知道,那种我选择不要的生活是多么安逸,只有这样,我才知道,幸好我没有选择那种安逸。因为,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我不愿意再错过你,秦溯,如果我追上你,请告诉我你心里面所有不安和恐惧,千万不要再任性地丢下我。

    请原谅我,一直忘了比起随波逐流、独善其身,你才是我心里最柔软的温柔。

    ------------------【我是安雅VS秦溯的分界线】----------------

    气氛诡异的卧室里,安雅斜睨着面色变得格外危险的秦溯冷笑一声,“我要怎么做?哼,你以为肖辰翊会听凭你的摆布吗?你的算盘打得也太精了一点了吧?”

    “怎么会?我不过是给我的帮手一点小小的回馈罢了。”秦溯弯月般的眼睛闪烁着灼灼的光芒。

    “小小的回馈?!”安雅冷声说,“你答应他除掉肖辰彦之后撤回肖家在国内的所有资产,而肖辰翊永远都不会回到中国,这是小小的回馈?!你把肖辰翊当做什么,你实施阴谋时交易的筹码,还是完全没有感情的道具?!”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安雅皱着眉头冷眼看着秦溯。

    像是思考了一下,秦溯脸上笑容不减,只是带着些无奈地抿了抿嘴,“莫炎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绝对有与之交易的价值。”嘴边的弧度渐渐加深,秦溯扬着眉头,似笑非笑地继续说,“况且莫炎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要针对Kevin,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嘛。”

    见安雅不说话,秦溯倒也不急,一双锋利的钻石眼半眯着注视着安雅,“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奇怪,从刚刚开始你就都在为别的男人抱不平,既然这么在意Kevin的感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反而避开他来问我?”似乎并不在意安雅的答案,秦溯扬起一抹淡淡地嘲讽,自顾自地说,“让我来猜猜,恐怕是因为你自己发现,其实爱着Kevin的同时,莫炎依旧没有从你心里面消失吧。安雅,知道了太多真相就会感动,藏在心底深处以为从此尘封的感情也会被挖出来的,就算是一星半点,也有可能变成燎原的薪火哦。”

    怔了一下,安雅眉骨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她沉默了许久,抬头问秦溯,“……如果……如果莫炎帮你完成了你要做的事情……你能不能救他一命?”声音里面有一丝颤抖和压抑到极致的悲伤。

    秦溯没有说话,将视线看向窗外,一行飞鸟掠过蓝的沉静的天空,许久,他叹了口气,歪着头对安雅轻笑,“一个早就已经不想活了的人,我又怎么能救得了他。”

    安雅错愕地看着面容露出悲悯之情的秦溯,忘记了说话,突然的,她觉得即使裹在厚厚的棉被里面,依然手足冰凉,彻骨的寒冷。

    有多少人现在忍受着孤独、寂寞和恐惧,一个人走完四季,冷暖自知。

    也许我已经不爱你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是突然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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