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垣屏息凝神,目光依旧停在他手上的匕首。
“将你在洛城的兵马借给小王。兵马到手,安夕瑶亦回到垣弟的身边。否则……”瑾王稍转握着的手柄,安夕瑶雪白的颈项渗出丝丝殷红、
她痛苦地皱着眉,因说不了话表情显得特别扭曲.泛着迷雾的眼眸只流转在陆垣身上,她在期盼,期盼什么……
陆垣紧握着的手悄地拢开,移开目光,眼睛盯着瑾王,“其实,瑾兄太高估垣弟了……”
安夕瑶的眸光黯淡下来,身体越发软弱。
闻他接下来道:“就算安夕瑶要称垣弟一声舅舅,两人之间也并无血缘关系。皇后没有了,可以再立,难道瑾兄要垣弟出卖当今圣上?”
瑾王冷哼一声,“明人不说暗话,陆垣你亦毋须句句忠贞不二,你若真跟安夕瑶没有苟且,今夜便不会冒险前来,既然来了,你便只有这个选择!若是不识相,那么……你的情人——安夕瑶,可是要死在小王的刀下了。”
陆垣依旧是不动声色:“瑾兄若是不信垣弟,那便杀了皇后。只是,瑾兄可担得起这个罪名?目击者,还有垣弟!”
瑾王朗声大笑:“哈哈哈……目击?难道垣弟以为你还走得出瑾王府?”
他自是明白,陆垣兵力强盛,若说要登基为皇,并不困难,他差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若不然,即使当上了皇帝,强夺来的江山,可是能服臣?亦服民众》?
而自己要霸了小皇帝的地位,只能除去陆垣,只有除去他这个心腹大患,自己才能成大事。
但是,现在陆垣竟然要江山不要美人!
想到此,他手上的匕首在安夕瑶颈脖上抵得更用力,“怎么样陆垣?你真的忍下心看自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
陆垣眼眸微睐,却握紧了双拳。
“哧!”
那道血红更深、更长了……
他看到,安夕瑶的嘴唇已在颤抖地抽搐起来。
喉头咽了下,他眼底的幽深愈加咄咄逼人、
“陆垣!再不点头答应小王绝不留她!”瑾王已怒不可遏,手中的匕首就要朝安夕瑶刺去……
安夕瑶趁他松懈,猛地推开他,身子不自主往后翻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要坠进那片充满刀芒的琉焰花丛,身前是瑾王的匕首刺来,惶恐着,身体下意识地瑟缩在一起……
须臾间,自己已被孔武有力的手臂托住,而瑾王飞来的匕首则与她擦肩而过,刺下了一簇开得正盛的琉焰花,她安全落地,身体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再没丝毫力气。
瑾王怔怔的,“你……你不是吞下了蚀香?”
安夕瑶自己也迷惑起来,她的确动弹不得,就算现在也是,可是……刚才她为何有力气推开瑾王?
正想着,忽而见数百个将士从门外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陆垣和安夕瑶、
瑾王从惊愕中转为嗜笑,“哈哈……即使你救了安夕瑶,两个人都要死!”
话音刚落,瑾王的随从康时突然破门而入,惊慌地嚷起来:“王爷不好了……府外数千名兵将把瑾王府围得水泄不透了!”
瑾王脸色顿时煞青,瞪着陆垣怒喝:“你竟敢私自遣调兵马?!你想造反?”
陆垣面不改色,“垣弟带兵来援救皇后,有何错?倒是瑾兄,这样不顾大局挟持了皇后,只怕想造反的是瑾兄罢、”
“你!……立即让他们撤退!否则小王要你跟安夕瑶死无葬身之地!”
瑾王已经鱼死网破了!
陆垣看着那些逐渐朝他跟夕瑶逼近的将士,不由得将怀里的安夕瑶抱得更紧,冷道:“垣弟与瑾兄各退一步,如何?”
瑾王微愣,稍有迟疑,“如何个退法?”
的确,现在这种情况,硬拼只会鱼死网破,对彼此都没好处!
“撤退各自的兵马、今夜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安太后那边,垣弟便只声称是歹徒挟持了皇后索要钱财,从此垣弟与瑾兄,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如何?”
瑾王睨了陆垣一眼,“垣弟要小王……如何相信?”
陆垣道:“事到如今,瑾兄也只能相信垣弟了!再说,与瑾兄作对,垣弟又有何好处?”
瑾王思忖片刻,随即沉声道:“全部撤退!”
陆垣见人已逐渐摒开,自己亦抱着夕瑶迅疾出了瑾王府,直到双方都撤兵后,陆垣才安全带走夕瑶、。
夜色已浓,而她依旧瘫软在他怀里,脖子上的血好些渗进了他身上披着的锦缎,
脸色一敛,将她抱进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朝马夫厉声道:“回平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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