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朦胧夜色,撒了满地银辉。一名袅娜女子站于阁楼处,深深睨着酣睡于楼台下那片琉焰花丛的少女,眸底微微略过失落,对身后的婢女青竹轻声问:“她便是现下陆垣所爱之人?”
青竹颔首道:“瑾王的眼线看到平川王与当今皇后私通,只怕……平川王很快会被瑾王要挟。”
慕念蝶手指微蜷,嘴唇抿了下,“私通……难道他忘了我?”
青竹颇为叹惜,“小姐,其实不怪平川王,当初是瑾王将你软禁,才会让王爷以为你已经葬身火海了……”
那又如何,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难道她死了他便可爱上别的女人?
慕念蝶别开目光,阁楼已有下人来催,称是有客人来了。她只好任着他们将自己重新带回密室。
身边有琉焰幽香在浮动,柔软花瓣被清风一拂,颤巍巍地撩着她的面颊,扫得她痒痒的、暖暖的。
眉目舒展,她缓缓张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簇簇白如雪的琉焰花,汩汩的流水声,在悄然无息的此时,显得异样清脆好听。
安夕瑶整了整凌乱的发髻,站起来,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哪里……”
“瑾王府。”
闻声而去,正见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瑾王朝她走来,黑夜中,他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意。
安夕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瑾王府里怎会有这番景象,林小阁楼,烂漫花海……这怎会是瑾王府?陆垣也从未说过瑾王府有过这个地方,难道……瑾王府内有秘密天地?
略微想清楚了些,她一敛容,正色问道:“是王爷派人劫持了本宫?”
瑾王却不理会她的话,魅惑的双眸微眯,“皇后娘娘,小王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她稍有凝滞,疑惑地:“王爷请问。”
“您与垣弟……曾在御花园假山后面……”
安夕瑶脸颊飞红,又强作镇定,冷冷道:“王爷有话请直言,这样拐弯抹角,恕本宫无法回答。”
瑾王瞧她面红耳赤,轻嗤一声,“敢情是真有其事。”
“啧啧”故作惊诧,“实在想不到,垣弟这样不知羞耻,可知,皇后不仅为陆临的妻子,还得称垣弟一声舅舅。皇后~你说对吗?”
她手微僵,面上淡淡一笑,“王爷何须要听那些莫须有的谣传。舅舅就是舅舅,岂能乱了辈分。本宫一个女子不打紧,难道王爷不仅要舅舅蒙羞,连当今圣上,也要羞辱?”
瑾王一怔,随即冷笑道:“皇后果然伶牙俐齿,不过既已进了小王的府邸……皇后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明哲保身?”
安夕瑶不卑不亢,依旧是微微笑:“明哲保身谁都懂,只是王爷说的话,恕本宫愚昧,确实不懂。”
瑾王怒不可遏,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凌厉道:“小王的意思是,皇后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到安太后面前,指说垣弟强迫了你,否则……等着垣弟为救爱人,到小王的府邸自投罗网,到时皇后与垣弟、可都走不出这瑾王府了……”
“呵,瑾王真是糊涂,本宫与舅舅这层身份,岂会胡来?再者,本宫再怎么样也只唤他作舅舅,那么,这个所谓的舅舅,又怎会冒险来救本宫?瑾王真是失算了。”她被迫仰着头看他,唇际却挂着一抹冷笑。
他凝视她片刻,倏忽松手放开她,也笑起来,带着讥嘲:“皇后再巧言令色,只要陆垣出现在瑾王府,一切……便毋须再要皇后为他争辩了!”
安夕瑶漠然移开双眸。
自己岂是要替他争辩?若是承认了,自己也难逃其咎,死的不仅会是陆垣,她安夕瑶也会陪葬!
与自己的舅舅私通,这罪名可是她能担当得起的?就算将一切都赖到陆垣身上,那么自己以后还如何面世?
因此她只能赌一把,赌陆垣能沿着琉焰花的气味寻来,不与瑾王正面冲突,便可将她救走。
只是……担心的是,若与瑾王说的恰恰相反呢?
陆垣那样凉薄无情的人,杀死了她靖王府上上下下的人,最后,还逼前世的安夕瑶在他面前自刎,这样的他,会为了救她而冒着败露名声的风险?
或许,他不会的。
没了她安夕瑶,还可以有别的女人做他的细作。
陆垣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她安夕瑶一个!
但此时此刻,除了陆垣,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还能有谁可以救自己?
瑾王趁着安夕瑶失神之际,伸手按住她的双颊,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逼她咽下、夕瑶惊得连忙后退几步,震惊地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蚀-香。”
安夕瑶未来得及问他蚀香是什么,须臾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甚至,连话也无法说出口。
她瞪着他,这究竟是什么!
瑾王却勾唇一笑,伸臂抱起她,看见她痛恨至极的眼神,又笑道:“放心,虽然皇后貌美如花,不过……小王不喜欢碰被人用过的身体。”
安夕瑶只好干瞪着他,任他将自己重新抱回花丛,平躺在那里,她虽不知瑾王要做什么,但必定是拿她当了诱饵。
只是……陆垣真的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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