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点点头,泪水悄然打在手背上,“那你可有话对子楚说?”子楚怯怯的问着,直盯着询儿的眼睛,她希望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不舍,那样即使询儿不说,自己也会改了主意不进宫了。
沉默片刻,询儿开口,“宫里人多事杂,你要多加小心。”
子楚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询儿房间的,恍惚间走了许久,迎面遇见邴常,邴常像是在这里等了很久,见子楚过来忙迎了上去,“我去求父亲,让他们不要让你进宫!”
子楚定睛凝神见是将军,微微一礼道,“谢过将军,将军实在无须为了一个小小侍女多费唇舌。”说完绕过邴常径直朝大门走去。
“若是我娶你为妻,我们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你可不可以不进宫?”邴常朝着子楚大喊,子楚回身,却见邴常期待的目光,“将军错爱,小女心领但实不敢接受,若将军不嫌弃,日后在宫中相见称呼我一声妹妹,我便感激不尽了。”
子楚转身,邴常却潸然泪下。
八月正是收获的季节,在此时选取家人子入宫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所谓家人子,也叫良家子,就是从民间挑选的家里未曾犯过律法且以正当职业为生的十三到二十岁的良家女。被选入者依次通过相貌,身材及劳力等审查方为过关,记录在册即可入宫。 子楚轻松过关,和余下十九名家人子一同进了宫。
入了西安门后是围墙高耸的长街,一行人正走着,突然前面几个舍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走过,那样子惨不忍睹,领头的中大夫令家人子们停下,待那几个舍人走后说道,“这是个犯了错的宫人,被罚打的半死就抬出宫去,你们第一遭进宫就看见也是好事,也好做个警惕,将来无论是做了娘娘还是宫人,侍奉主上都要万般仔细了。”
众人都被刚才这一幕给吓傻了,走在最前面一个女子腿一软摊坐在地上,中大夫见状训斥道,“赶紧给我站起来,也不怕失了规矩!”
旁边一个女子慌把她扶起来,侧身行个礼道,“大人息怒,这位妹妹许是马车坐久了腿有些软,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大人包含。”
中大夫一改脸上的怒火,笑道,“姑娘好甜的嘴,又这般懂规矩,将来恐怕要请姑娘多包含了。”刚说罢,前面不远处有人说道,“这位姑娘果然胆识过人,人人都被吓到你却面不改色,还能帮旁人说话。”
来人是皇后宫中的邢长御,中大夫和言悦色道,“这批是新进宫的家人子,长御这会儿过来可是皇后有什么指示?”
邢长御放眼望去家人子们都姿色甚佳,又看看刚才说话的女子更是万中挑一,不禁撇了撇嘴道,“皇后宫中要增添人手,命我先来物色几个好的,免得将来照常分去的粗手笨脚侍奉不了娘娘,大人不介意吧?”
中大夫听罢陪笑道,“岂敢岂敢,姑娘请便。”
刚才发生的一幕都被站在角落的邢长御看在眼里,她轻轻瞟了瞟刚才那两个女子,中大夫心领神会,“姑娘好眼力,这两个女子是这里边儿姿色拔尖的,在皇后身边侍奉也算赏心悦目了。姑娘请先回去复命,待这些家人子去记档馆记名入册后我就让这二人去椒房殿。”
邢长御会心一笑,“那就谢大人了,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婢女……付昕。”
“婢女邴蓉。”
邢长御回到椒房殿,霍大人刚哄皇后睡下,问道,“如何?”
邢长御行了个礼,“姿色都是不必说的,我已按大人吩咐挑出了貌美且聪明的两个家人子。”
霍光一笑,“你又怎知她们聪明的?”
“那个叫邴蓉的,见到那么触目惊心的场面却面不改色,还能从容淡定的帮付昕解围,城府之深非一般经历所能练就。再说付昕,腿都吓软了竟然还红光满面,无非是想让别人以为她是庸懦之辈不成大器,不会对别人构成威胁才故意有那么一出,此人心计颇深。”邢长御娓娓道来。
霍光听罢说,“你懂得察颜观色就好,若有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得了圣宠难保不会觊觎皇后之位,况且皇后只有十岁,要诞下嫡子也要数年之后,你要多留心,万万不可让旁人先生下皇子。”
记档馆里,家人子们记了名在院子里等候安排。付昕找到邴蓉抱怨,“我们是进宫封娘娘的,却被挑去侍奉皇后,哪里还有飞上枝头的一天?”
邴容看她怨声载道,上前捂住她的嘴,“这是宫里,万事由不得自己,你若再失了分寸,我可没的帮你了。”
付昕乖乖的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支玉镯,“还要谢谢姐姐上午帮我说话,否则我现在肯定被责罚了,这个礼物姐姐且收下。”
邴蓉推过玉镯,“我一向不喜欢首饰,你自己收好吧。”说着,便有人吩咐诸位家人子入画像馆,画出肖像以备皇上挑选。付昕摸了摸钱袋,问邴蓉钱准备足没有,邴蓉暗笑,“我们就算画了像也没用啊,已经是皇后的人了,你花这些冤枉钱做什么。”
付昕还不死心,看看其他人,“你看那些人,姿色都不如我们,她们都准备好了要收买画工,如果我们不花钱,画出来又不如她们,岂不更没出头之日了。”
刚说完就听见旁边一个女子道,“你怎么不拿钱出来?这可是我们给皇上的第一印象呢!”
女子心事重重的样子,自言自语道,“秋来百花开尽,又有谁能青春常驻,画的再好有什么用。”人们都觉得她怪怪的,没人再理会她。邴蓉却觉得这个女子气度高华与众不同,欣赏之余对她多了几分兴趣。
家人子们画完像,在廊前稍作休息等候中大夫安排住所。方才那个女子疏远了众人独自站在一边望着花丛出神,邴蓉见状走了过去,“此花名曰木芙蓉,花期可达数月之久,秋来百花落尽,唯有它可以独爽秋风。”
女子闻声回过头,“方才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邴蓉轻轻一笑,“我只想告诉你,世上有这么一种花,春天百花齐放的时候它并不出众,秋天百花落尽时,它仍然花开不败,从此一支独秀。”
女子听她这么说,转过身来对着她,这才看清了邴蓉的样子,笑道,“她们都是满口论钱银论圣宠的凡夫俗子,你倒开口便是天造而成的草木之物,确实与众不同。”
邴蓉上前几步,“姐姐方才说人不能青春常驻,便觉得芙蓉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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