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柔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她缓缓地睁开眼,便看到林熙月和秦慕兮,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倚着木质的门围子闭眼小憩,她动了动身子,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刚翻身起来,秦慕兮就睁开了眼。
“起来做什么,躺着。”秦慕兮见她要下床,眉头一皱,又不由分说地将她按了回去。
“我……大师兄?”苏筱柔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秦慕兮眼中的认真,奇道:“我怎么躺在这里?”脑子飞速地回忆着,画面定格在马背上,她眼前那些不断飞速倒退的景物。怎么骑着马,就骑到了床上?
“我的姑奶奶,你别动!”林熙月被谈话声吵醒,一个骨碌坐起来,指着苏筱柔颤声道:“你可别起来!”
苏筱柔一头雾水地直着身子坐在床上,愕然道:“这是怎么了?”
林熙月干笑一声,眼神不自觉地瞟了瞟秦慕兮,不知如何说。秦慕兮微微一笑,安抚地拍了拍苏筱柔的肩,转头温声道:“林姑娘,你照看着筱柔,我去看看清风的药煎得如何了。”
林熙月赶忙应了,见秦慕兮出了屋子带好门,她才长出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头,“筱柔,你老实地躺着吧,孕妇需要休息,何况你在皇陵呆了那么久,身子虚得很。”
“孕妇?”苏筱柔瞪大了眼,一时反应不及。
“就是你要当娘了啊!”林熙月一脸无奈地摇头,目露悲凉,“天哪,真是惨绝人寰,你才十五,就要当娘了……”
“我……要当……娘了?”苏筱柔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熙月的脸,见她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脑中瞬时一片空白,手却下意识地向小腹摸去,万千思绪,终是化作一股暖流,悠悠然窜到了眼底,仿佛有什么,在那一片虚无中一点一滴地流淌出来,鼻子莫名的有些发酸。
她真的怀孕了?这孩子……是墨清……
于是一个晚上,苏筱柔乖顺地发着呆。林熙月将手中的药膳一勺一勺地喂过去,她便一口一口地吞下,也不叫苦,那恍惚的模样,看得林熙月心中发毛。只有秦慕兮走过来再次为苏筱柔号脉的时候,她略微抗拒地挣扎了下,脸上一丝红晕闪过,然后便别过脸,闭上眼睛。
不知是不是药膳的作用,没折腾多久,苏筱柔便睡下了,林熙月端着药碗,看着秦慕兮坐在床头,低垂着眼睑无声地沉思,暗暗叹了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若是当初相识时还不知他对筱柔的情意,而今再看,又岂有不明之理?可惜筱柔和楚墨清生米煮成熟饭,又两情相悦,他怕是注定要情伤了……林熙月忽然想起韩子璇来,也不知那一日,他是否成功地从皇宫退走了……
“谁?”寄宿在一户人家中,有个单独的院落,林熙月向厢房走去,空气中却有一抹异样的波动划过,林熙月警觉地转身,向四周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是我听错了?”摇摇头,又站了一会,便回房去了。
“进来吧。”秦慕兮静静坐在床头看着苏筱柔的睡颜,半晌,忽然沉声说道,声音中蕴含内力,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兄台,多日不见。”韩子璇噙着笑,推门而入,有些苍白的脸上,完美的眉眼仍透出动人心魄的魅惑,黑衣如墨,长发如绸,花香四溢,风姿绝世。“别来无恙?”
“是你?”秦慕兮眸光闪动,站起身来,“筱柔睡了。”
“她怎么了?”韩子璇点点头,眼神瞄向床上的苏筱柔,见她脸色略微苍白,抬脚便向床榻走去。
“她睡了。”秦慕兮皱眉,挡在床前,“韩公子若是有事,我们去外面说。”
“你让开。”韩子璇笑意未消,神色却是一冷,身形一动右手挥出,直向着秦慕兮的胸口拍去。秦慕兮从容躲过,袖中三道银线飞出,刺向韩子璇肩井穴。二人缠斗许久,却未发出任何明响,只有衣衫簌簌风声不断。
“多谢兄台手下留情。”二人双臂相碰,韩子璇将银线拽在手中,看着线尾流光闪动的银针,邪邪一笑,臂上所蕴的劲道,却教秦慕兮皱起眉。
“韩公子过谦。”温雅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内力却愈发强硬。秦慕兮看着韩子璇如墨染般幽深的眸子,声音不辩喜怒。
“好。”韩子璇忽然撤回手,看着同时收手的秦慕兮,唇畔的笑意益发深了深,“既然柔柔多有不便,兄台便屋外说话。”转身,不再向床榻看一眼,推门而出。
秦慕兮垂下眼睑,手掌一翻,银线没入袖中,他看了看苏筱柔的睡颜,也走出门去。
门扉闭合的声响在寂静的夜中,微小却又清晰,待屋内只剩烛火噼啪的燃烧轻响,床上一直沉睡的苏筱柔,霍然张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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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向云京去?”韩子璇负手而立,看着秦慕兮,淡笑道:“韩某可否搭个便车?”
“韩公子,冥莫山庄难道还缺买马车的银子么?”秦慕兮不温不火地说道:“韩公子为何而来,在下心中也有几分猜测,只是如今有些不便。”
“有何不便?”韩子璇收起笑容,眼神晦暗不明。
“既是不便,自然不可说。”秦慕兮仍是面色温和,话语却掷地有声,“韩公子,那日筱柔被掳入契卓皇宫,多谢你舍命相救,听说你身中化功散,在下略通岐黄之术,也许可以为公子解忧。”
韩子璇却不答,看了秦慕兮一会,开口问道:“秦公子,柔柔昏睡,是否是饮酒所至?”
“不是。”秦慕兮一愣,未想韩子璇是这种反应,脑中有什么闪过,他抬头看向空中明月,淡淡说道:“此去云京路途遥远,筱柔心急赶路,太累了,休息的自然就早些。韩公子不必太过忧心,师弟他……”
“楚墨清?”韩子璇冷冷一笑,“我也不是愚钝之人,你说这些,想必是有意维护自家的兄弟,柔柔确实钟意于他,只是她心性单纯,不知皇室后裔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秦公子也不知?韩某最痛恨权谋,与你那师弟向来不对盘,你也不必再提醒我他与柔柔是何关系,你的心意可隐忍,我却不愿!”
“墨清耍权谋,难道你就没有?”
秦慕兮未及回答,却听“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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