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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夫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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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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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虎并不知道卫晓晨和刘正奇私下里的谈话,也并不知道那一晚,刘正奇抱着马桶直吐到胆囊抽空。实际上,他甚至不知道Q市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半个月的雨,潮得他家窗台上的仙人掌已经开始长毛了。

    几日前,他被局里选拔参加一个几省联合组织的警务实战比武竞赛去了。一来,因为局里见他渐渐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有意提拔他,便直接点的名,所以通知下来的比较突然,他走得很急;二来,卫虎也想借着封闭集训考核的机会静一静,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有些事,只要迈出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所以,他离开的事情只有住在一起的卫晓晨知道。

    从小到大,卫虎都没觉得自己是个欲望强烈的人,至少,在感情这方面。虽然遇见漂亮姑娘也会多看一眼,可看完也就完事儿了,从未产生过什么别的想法,就好比听说动物园新来了一只大熊猫,大家都会跑过去看几眼,可没人看完后会对大熊猫产生啥想法一样。然而,刘正奇却像一匹黑马,把他原先在感情上的那些认知一脚踏了个粉碎,在他原本几乎全部奉献到工作上的心上,狠狠剜去一大块儿属于自己的空间。

    那天晚上,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脸上尤为突兀的一圈牙印,在已经剥离了最初的惊愕后,此时被还原的只剩下双唇相碰时与众不同的触感,灼热的鼻息扑打在脸上的酥麻感,以及不知潜藏在何处而突然钻出的另一个人的气息……毫无预兆的,小腹上好像有一根筋突然绷紧,猛地一抽,对男人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酥麻感从尾椎瞬间窜遍全身。顶着满手满脸的肥皂泡,卫虎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开始发涨并跃跃欲试的器官,窘在原地:尼玛不就盖个戳么,至于比看小黄片还迅猛么!

    狠狠闭了上了眼睛,他把整个脑袋都直接埋在了水龙头下,任由冰凉的水流兜头盖脸的劈下来。然而,越是压抑越是不可自抑。就如同痒痒挠遇上了大砍刀,这个平日屡试不爽的招数却在这一次彻底失效。听着客厅里卫晓晨来回走动的声音,无奈地看着薄棉运动裤上清晰毕现遮挡不住的轮廓,卫虎喘息着抵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伴随着极力压制的一声闷哼,骨头好像从头顶开始猛然被掰成了两半,剧烈的痉挛贯穿全身,他双腿发软,粗喘着愣愣地滑坐在地上。掌心温度依旧灼热的滑腻液体将卫虎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了现实,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他一直以为,对于刘正奇,自己一直是处在一个兄长的立场上,所有的关心、挂怀、容忍,也都是源自对他经历的同情。然而,滴落在暗红色地砖上的斑斑白浊就像是罪证一样,刺得他眼底酸疼,烧得他面颊红热。他断然没想到在自己心底竟也会隐匿着这种非分之想,他竟然想着对方达到了高潮——那时而轻挑的眉,似笑非笑狭长的眼,歪翘着略带不屑的嘴,还有在阳光下、在台上舞动时纹理清晰的漂亮的肌肉线条……所有的一切,清清楚楚地不断在他眼前闪现,挥之不去。

    这把脸他洗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卫生间里的男性特有的气味散尽,他才开门走了出去。

    卫虎的老家在中部人口大省的一个小乡村,自打懂事时起,他每天所见的就是独揽大权的父亲,任劳任怨的母亲以及唯唯诺诺的三个姐姐,那时的他还以为,生活就该如此。

    八十年代中期,随着《义务教育法》的正式实施,国家也开始大力推广教育事业,卫虎所在的那个地方也建起了十里八村的第一所学校。在学校老师挨家挨户苦口婆心的走访劝说下,卫虎同其他几个适龄的孩子们一起,第一次迈进了课堂,也就此踏上了与父辈们“种地盖房,娶妻生娃”大不相同的一条道路。

    课本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图画,老师口中那些闻所未闻的故事,还有那些好听的歌曲、新奇的游戏,所有这些都为孩子们打开了一扇广阔的大门,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片天地,让他们欣喜让他们向往,也让他们对生活对事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卫虎兴高采烈地跟大家一起念着“春天来了,冰雪融化了,种子发芽了……”;听着老师讲我们的国家很大很大,有山峦湖泊,有沙漠绿洲,也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惊讶地看着图画上一边已经鲜花盛开的海南岛,另一边却仍旧白雪皑皑的大兴安岭;和大家讨论着《小猫钓鱼》、《乌鸦喝水》、《小马过河》……或许是男孩子崇拜英雄的天性使然,他最喜欢读的就是王二小、刘胡兰、方志敏、罗盛教这些人的故事,最高兴的则是每天放学后跟着一群小伙伴,拿着小木棍比划来比划去,“学习李向阳,坚决不投降”。

    那时候,还啥也不懂的卫虎就觉得,老师说的话就是圣谕,书本上的东西就是圣旨。

    刚学会认字没多久的一天,他举着学校发的课本,趿拉着别人给的一双不跟脚的破布鞋晃晃悠悠地就奔回家,一边抹着鼻涕一边指着上面图画跟他爹说,“爹,书上说了,打架不对,还有做错事要道歉。你前两天打我娘了,你得跟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爹一脚踹趴在了地上,只剩下哼哼了。

    没过俩月,他又颠颠儿地挎着蓝布小书包冲进屋,看他爹就嚷嚷,“老师说了,人人平等,所有人都该上学,我姐她们也应该跟着一块儿上学去!”结果,又被他爹一笤帚嘎达给抽到了门外。

    又过了一阵,当那双破布鞋已经被脚趾头顶成了凉拖的时候,他又发现问题了,开始跟他爹理论为什么老师说国家规定一家只有一个孩子,而他们家有四个。而这回,面对着他爹抄起的板凳条子,刚刚上课回来的卫虎,把跟刘胡兰学得宁死不屈的那劲儿全用他爹身上了,死扛着就杠上了,最终,他被揍的三天没下去炕。

    再后来,类似的场景经常重复出现。

    村里有人说,老卫家那小子念书念傻了,认准死理儿了;也有人说,这叫随根儿,卫老头死犟,他儿子比他还犟,还愣头愣脑地犟;还有人说,这小孩儿就是得瑟,认俩大字儿就上房了,就鼻孔朝上管天管地了……

    其实,一个**岁的孩子脑子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卫虎的想法真的很单纯,他只不过是在一个接受力极强的年纪接受了一个自己认同的价值观,然后就以其作为了判定是非黑白的标准罢了,若真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那也就是他敢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以及,抗揍。

    也正是那段时间,住在城里的卫晓晨第一个跟父母回乡下探亲,见到了这个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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