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多日的刘正奇一出现就引起了全事务所的轰动,确切地说引起轰动的是他开回来的那辆Q3。
“家电以旧换新也包括汽车了?”叶美女盯着自己那光洁如新的小车不可置信地问。
“哎,我那辆本田也该保养了,你啥时候也借过去开开吧?”随着一个同事的提议,众人纷纷隆重推荐起自己的爱车来。
“你们这群人怎么这么势利啊,”方苏挥挥手压下了众人的喧哗,转身拍了拍刘正奇的肩膀,“别理这帮人,下回方哥借你车,才没他们这么多要求呢,你只要帮忙把小翅膀中间的‘MINI’开成‘B’就行了!”
靠,你怎么不去抢啊!刘正奇一翻白眼:“我现在就下去把你粘中间怎么样?”
最后,还是聂士佳的一句“上班时间到”把这场荐车闹剧给平息了下来。
种过田的人会更珍惜粮食,打过仗的人反而更热爱和平,终日跟梢打探他人私事的这帮人对于彼此的隐6私反而更加尊重。所以,即便刘正奇离开了这么多天,事务所里却没有一个人试图对原因一探究竟,这也替刘正奇省去了编造谎言的麻烦。谎话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坑,一旦挖下去很难再爬上来,若想重见天日除非你把地球挖穿。
然而,不用说谎不代表不需掩饰,不闻不问也不意味着毫不在意,至少有的人不用你开口就能察觉出个端倪来,比如聂士佳。在刘正奇和旁人的说笑打闹中,他感觉出了一种违和感,一种表面平静下所掩藏内心波动。
照片已经全部洗好了,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刘正奇的背包里,只要给快递一个电话就万事OK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平日里做过千遍万遍的动作,却让刘正奇觉得比吃十斤辣椒还难。
这些天的蹲守消耗了他的体力,也磨去了他大部分的怒气,至少让他冷静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对于自己6号是怎么想的,但是和那个人在一起时,6号周身都洋溢着幸福,那是一种没有伪装的极其自然的亲昵。同居其实是一个很隐晦的词,提起它就意味着已经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这个决定需要的是托付一生的觉悟。这些照片一旦寄了出去,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以往见过的种种画面不断浮现,让刘正奇犹豫了。
“正奇,正奇?”
“啊?”转身看到一脸无奈看着自己的聂士佳,刘正奇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走神了。
“别擦了,那个镜头磨薄了就没法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刘正奇就捧着他那个“远望七号”不停的擦,擦的聂士佳实在看不下去了。
“哦,”刘正奇笑了笑,讪讪地放开了手,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他和聂士佳两个人了,“其他人呢?”
“吃饭去了。”
“啊,那你怎么不去啊?”
“我负责留下保护公司财产呗。”聂士佳看了看刘正奇,意有所指的勾了勾嘴角。看到刘正奇默不作声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他叹了口气,坐了过来,“有什么心事?”
刘正奇抬了一下眼皮,又马上垂了下去,欲言又止。
“感情上的?”
这句话让刘正奇一惊,片刻后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吧。”
心伤难愈,聂士佳几乎不会主动跟他们提感情的事。如果说每次提到公司名字带给他的是酸楚是苦痛,那么“感情”这两个字却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让人想起曾经的甜蜜。人是适应力很强的一种动物,痛久了,也就麻木了,然而,一个小小的甜美碎片就能将这份麻木彻底击碎,让结好的疮痂再次撕裂。
“聂哥,你说咱们这工作,跟个拆迁队似的,一天一天的把人家拆得妻离子散的……”后面的话刘正奇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微眯着眼,远远地看向窗外,两只雀鸟正追逐着飞过。
“那你相信两个人的感情能持续一辈子么?”聂士佳追着他的视线反问。
刘正奇沉默了。他确实不信,很久以前就不信了,否则他也不会只是把恋爱当儿戏。什么海枯石烂山盟海誓都不过是肾上腺激素过量分泌形成的一种生理反应而已。自从工作后,他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他知道聂士佳也不信,这也是他会对自己这个新人格外关照的原因——志同道合。
“强扭的瓜,不甜。”
半晌,聂士佳郑重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刘正奇。
呲了呲牙,刘正奇从包里拿出了照片。怎么做他已经决定了,只是——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这么缺德的事儿也能说的冠冕堂皇,还好像给人类做了多大贡献似的,切!
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回来的聂士佳一进屋就感觉出刘正奇的精神状态已经变了,不禁一笑:年轻人就是好啊,回复力都这么惊人。
“聂哥,”帮着聂士佳打扫战场的刘正奇犹豫地叫了一声。有些疑问他觉得今天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那个……那女人你现在,还爱她么?”
聂士佳一愣,紧接着眉头也皱了起来,就在刘正奇以为对方要发作时,却听见了一声长叹,“这么久了,很多东西其实早就淡了。”
“那恨呢?”
究竟是爱越少恨越多,还是时间真的可以淡化所有的感情?
“有爱才有恨吧,”聂士佳揉了揉眉心,平静地看着刘正奇,“原先的时候以为自己的未来都被带走了,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堵上了一条路,而她也不过只是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而已,与其为一个路人烦扰,不如重新开始旅程。”
刘正奇张了张嘴,最后把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说的好听,那现在一直讳莫如深的人到底是谁啊?!
“以后不会了。”似乎是看穿了刘正奇的想法,聂士佳咧开了嘴。
这天临下班,刘正奇接到了蒋兵的电话,说是因为学校补助提高了,想要奢侈一下,晚上一起吃烧烤。
“行,”刘正奇看了一眼陆陆续续离开的同事以及依旧坐在办公桌前的聂士佳,补充道,“不过我要带个人。”
“……那你请。”电话那头更爽快。
刘正奇骂了一句“抠门”挂下了电话。
自从那天跟聂士佳聊过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从上下级变得更像是朋友了,刘正奇才发觉其实自己的这个老大是孤独的——因为每个人善意的避讳而孤独。
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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