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瞳对我的欣赏力是不能苟同的,在他看來那种装扮确实称得上“丑陋”。
然后他又对我脑海中满街的高楼产生了兴趣,似他们这种山精野怪都生活中深山树丛中,凡人的群居地也常去,从未见过那么又高又笔直的建筑,“住在那里面的凡人会飞吗?”他犹觉不可思议。
听说我想回到那个世界去,他现出不解之色,“那样的话,你是打算离开红孩儿?”
我默然,不曾许诺什么,大概还是想离开,我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灵珠仙子,待小白龙取经完成,修得正果,我就沒什么遗憾了。
“你原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边,不该让他在意你。”玉瞳竟为红孩儿平添几分难过。
“以后,我不会再扰乱你们的生活,一切恢复如初,玉瞳,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玉瞳泯然不语,他更不愿意的是红孩儿受到伤害。
我请求他替我保密,适当的时候,我会淡出红孩儿的视线。
既然破了他的瞳术,他不得不遵守诺言带我出火云洞。
玉瞳早已将事务交待给几个山主,这几个山主有的法术较高,有的头脑灵活,有些行事慎密,各有所长,经过一番详尽的安排,玉瞳才敢离去。
在火云洞保护已久,出來后虽天大地大,莫名感到一些危机,特别是小妖失踪的时节,连火云洞也接二连三发生,让行程多添几分神秘。
玉瞳要去比丘国,沿途想打探小妖失踪的原因和红孩儿乌金的消息,他变做一个白净书生混于人迹中,我只好变成普通女孩,自称是他妹妹。
离开火云洞沒多久,我们就发现到被人跟踪,玉瞳早就觉察蛛丝马迹,我只是凭直觉。
他感到担忧,火云洞的小妖一出门就受到了关注,如果技不如人是很容易被人捕捉或灭掉的。
走荒山野岭不可取,我们尽量穿梭于闹市中间,逢到天之将黑便投身客栈。
玉瞳不同于惠岸,他是个很会享受的小妖,这一点与红孩儿极其相似。
客房要上等客房,而且他素有洁癖,住进客房之前定要店小二重新打扫一遍。
他进酒楼也很考究,先看环境,靠窗而坐。红孩儿吃食更注重美味,而他对于气味稍重的食物不会吃。他兑入葫芦里的精灵妖血也是经特有的方法去掉血腥,制作成干粉才会饮用。
我们刚在酒楼坐定,小二倒了茶,正在等菜的功夫,一个满面虬须,两眼如炬的黑脸汉子步了进來,在我们身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就算我不抬头,也知道他一直盯着我们在看。
接着,一个胖墩墩的女人也走了进來,头上的两柱头发高高耸起,就像两个巨大的触角,目光也一样注视着我们。
玉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來。
“他们是些什么人?”我俏声问,感到忐忑不安。
“自然不是什么好人,”玉瞳道,优雅地喝着茶,“他们是猎妖者。”
“猎妖者?”
“就是有人悬赏捉拿某个妖魔,他们是为了赏金专门付诸行动的那一类。”
“他们是人是妖?”
“有人也有妖,捉拿妖魔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赏金通常很高,是人是妖只要自信有这个本事,都会去干。”玉瞳解释。
“我们被悬赏了?”我大惑不解。
玉瞳却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忧虑,“沒想到有这么多猎妖者频繁出沒,我们出來才不久就被他们盯住,看來失踪的小妖和这个无不关系。”
这时,小二的菜也端上來,玉瞳不动神色地吃着,镇定自如。
我坐在饭桌上一向是看客,根本就不吃,这让我的注意力更集中于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
“胖头虫,你这回还要來分一杯羹吗?”黑脸汉子开口道,声音却是传向胖胖的妇人。
“这靶子我们是一起发现的,黑老大,你不会是想独吞吧?”妇人不甘示弱。
原來他们把锁定的目标称为靶子,看來我们就是他们说的靶子了。
玉瞳冷冷一笑,继续吃他的佳肴。
“他们会不会在这里动手?”我又悄声问。
“应该不会,但凡妖和仙來人间行走,都要隐匿行踪,不能在众凡人前施展法术显山露水,露出形迹,若是被发现扰乱人间秩序,受天庭追缉捕杀就得不偿失了。”玉瞳边吃着饭,边小声告诉我。
他们敢猎妖,想必也有些本事吧。我的心要提到喉咙眼了。
“这小子不错,灵力很高,可以出个好价钱。”黑老大道。虽然他们像凡人那样说着俗话,但我听出他们谈的是玉瞳。
他们不仅可以追踪到妖的形迹,还可以测出妖的修为,真是让人惊奇,果然每行都有每行的本事。
“这旁边的丫头是个什么來历却是看不出來,难道是人?”胖妇嘟哝着。
我明白了,他们测妖大概也是借助了如测妖铃那样的工具,但凡妖都会吸食生灵的精血,即便玉瞳食用时除却了血腥,但其内力修为还是靠这些助长,是以妖气泯灭不了。
我的來源是天地间的自然精气,沒有妖血味,原属仙列,他们测不出來,道行还是浅薄了些。
“管她是什么?拿下再说,跑到这里來,任他们插翅也难飞。”黑老大得意地笑。
我想起灵石说起有关灵珠能源的话,庆幸他们不知道这个秘密,否则我冒然身陷其中,俨然太冒险了。
玉瞳精雕细琢的吃着,仿佛有意在拖长时间。
吃饭的人们一个个离去,渐渐地只剩下我们。
在我看來,凡人越少,他们动手的几率就越大。果然,黑老大开始面呈急躁之色,越來越沉不住气。
那胖妇却不知发什么呆,眼睛失神的定定地坐在那里。
忽然,她跑到黑老大面前,挥手就向他扇去,“好你个黑老大,想独吞,杀了你,看你敢不敢?”
怎么回事?我愣愣地瞧着他们内讧。
黑老大更不明白,“胖头虫,是你找茬想独吞吧,行,决个胜负,谁胜谁得。”
两个人话音一落,便打了起來。
玉瞳浅浅一笑,“我们走吧。”趁乱,与我一道速速离开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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