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神色悲戚,“都是因为我,才让船上的人受累。”
我安慰她道:“即便不是你,他还是会继续危害生灵,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除去,以绝后患。”我说话的时候,忘了她是鬼魂,情不自禁拉了她一下,竟发现我能摸到她,只是她身上很冷,像一块冰。
惠岸道:“若不想连累其他人,只有一个办法,——上岸。我们不能等到他下次吸人血,否则又要连累一条无辜的生命,离他下次吸血估计还有两个多时辰,我们在这之前上岸。”
“他若不吸人血,变了鬼魂,是不是比较好对付?”我问。
小倩摇摇头:“吸血后只是让他暂时有了人的实体,可以接近并加害无辜的人,同时食了血也才能跑这么远,一旦没有了血源的维持,还原成鬼魂,飘忽不定,穷凶极恶,实则更难对付。”
我原是有些怕这种东西,一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慌乱不安。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再伤害人命,”惠岸道:“小倩,过会儿要委屈你了,我们上岸后,你显形向前走,引诱他,我会暗中伺机捉拿。”
“还是我去引诱吧,”秀才不放心,“他若是捉住小倩,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也并不安全,”惠岸又转头对我说,“灵珠,你保护宁公子吧。”
“什么,我?”我一愣。可是,谁来保护我啊?我终于忍住这句话,没说出来。
他看了看天际,“再过两个时辰,天就黑了,我们就那个时候上岸,恶鬼跟上来后,若还想维持实体模样,估计会寻凡人吸取血液,到时候宁公子的安危,就需灵珠多加小心了。”
这一说,把我说得更是心乱如麻。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惠岸,但是当着宁秀才和小倩的面却是问不出口,不管如何,我在他们眼里还是个高人吧。
船约莫行了两个时辰后,整个江前江后包括两岸都融入的黑暗之中。
我们叫船家停船靠岸,船家是个好人,“这里荒芜一片,又是夜晚,方圆几百里都没个人烟,你们要上岸,我把你们送到前面有人家的地方吧,那里可以投宿。”
“谢谢,不用了,”惠岸淡淡一笑。
船到岸边,惠岸第一个跳上去,宁秀才把小倩的遗骸也抱着上去了,我紧跟其后。
这样一个晚上,到处漆黑一片,我们上岸的目的竟然是要和一个鬼打架,而且还是个厉鬼,想着我都要疯了!我以前什么都不怕,就不喜欢走夜路,怕遇到鬼。
船远去后,小倩显了身形,我们几个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都看得不太真切,独独她的身影特别清楚,就像有层荧光,而且她行路不像在走,而是在飘。
她看起来还是害怕,但有惠岸在身旁又让为她壮胆不少。
我们一行漫无目的的向前走,耳朵却都细听着身旁的动静。
我又要关注着宁秀才的安危,又要听着随时可能突发的状况,只恨怎么没多长两只耳朵。
突然有阵风的异动,不均匀的风声,加上一股很重的阴气逼来。我们知道恶鬼就在我们附近,也许因为他依然保持有人的实体,我们在黑夜也看不真切他的身影。
忽然,就听见小倩一声尖叫,接着就见她清晰地身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飞快地向前飘。
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紧随着他们其后,小倩突然停住了,那种悉索的声音变得嘈杂而没有规律,似两种什么东西打斗或者纠缠。
“小倩,”宁秀才叫喊着她,声音焦急而关切。
“我没事。”小倩答道。
我却高度紧张,为这混乱,莫名状,而又无法控制的一切频临崩溃。
“灵珠,小心,他去你那边了。”我刚听见惠岸这么叫了一句,就觉得什么东西缠住了我,让我无法动弹,而且全身透着一股寒气。
“灵珠,”惠岸又叫了一声。
“我,,,”我想答应,却觉得被紧紧束缚住,胸腔压得透不过气来。
接着好像惠岸赶到我身边,有股掌风只向我身后挥去,那东西松开了,我一下子跳离了原来的地方。
我看着刚才想控制我的东西,只见他隐隐泛出像小倩一样的荧光,并开始漂浮起来。
“他的实体要消失了。”我听惠岸说了句。
那东西随着荧光的增强,形态也在黑暗中清晰起来。
他不像小倩那样是很清晰地人样,长得有些怪异,头上像朵蘑菇云似地,眼睛跟白骨精一样是两个窟窿,身上仅剩下一个又长又大的斗篷,连脚都看不见。
不是说是人化成的恶鬼么,怎么连个人样都没有了?我骇异。
“见过丑的,没见过你这么丑的,”我不自觉说了一句。人总对不知名的东西感到害怕,当我能切实看到并且感触到他时,反倒不那么害怕了。
惠岸已欺身到他跟前,他手里拿着一朵莲花,那莲花一下子跃到天空,中间的花蕊发出点点光晕像泉水一样往外泄,纷纷四溢,直向他蔓延。
那恶鬼忽悠飘离开,极力避开那四溢的光芒。
大概是见我周围黑涯涯一片,他向我这边冲来,情急之中,我只想照亮周围看得更真切,摸出一块冰晶石,在手中摩擦,那石头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也许是急切之下能力的变化,石头所发出的光芒已不是灵珠以前那般柔和,而是刺眼,非常的刺眼。
光将周围照得跟白天一样,恶鬼被这光芒所刺陡然倒退的好远,同时我听到两声十分凄厉的叫喊声,一个是那恶鬼,一个却是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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