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卖给你了,分明是你从我手中骗去的。”想起被他愚弄,心里还是不爽,像个白痴一样。
他的头发乌黑亮泽,我将他两侧的垂发向后拢在一起,然后又将拢起的头发中间编了两个小小的辫子,再用金丝带束起来,这样头发不仅整齐美观,还不容易散乱。
红孩儿用双手感触了一下,又整了整前额和两边一丝不乱的头发,非常满意,“你虽然没什么用,梳梳头发还是可以的,总算不是一无是处,要不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迟早还是会杀了你。”
什么逻辑?难道我做灵珠的价值只是为了给人梳头?
再听他那得意的声调,果然长得妖冶的男人,就喜欢臭美。
头发梳整理齐后,我对眼皮底下那红殷殷的长袍面料分外好奇,那袍子像丝般柔滑,反射着暗暗的光彩,却又带着隐隐约约的路纹,难怪看起来很华丽,却又不十分张扬。
“这是什么面料?”我说着,摸了摸他肩头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他问着,“刚才是谁说自己是女孩,羞于我当面脱衣服,结果呢?不仅看完了我洗澡的全过程,现在还在我身上乱摸?”他站起来,转过身直视着我,振振有词。
我后悔了,刚才他的后脑勺对着我的时候,怎么不狠狠拍一掌,让他去死。省得他这么邪恶!
他抬眼又看见我头上的簪子,伸出手,“给我。”
“什么?”
“那簪子是我的,还给我。”他蛮不讲理。
“休想,”我断然道,“你若还想把我的簪子送给什么白牡丹,我把那白牡丹花也做成簪子。”我也放恶语气。
怕他来抢夺,我抬脚准备飞走,还未等我双脚离地,忽然从空中急冲下来一只鸟儿,在我头上盘旋了一圈,霎那间叼住我发上的簪子,又向空中飞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红孩儿施的法术么?
“红孩儿,你这卑鄙小人,把它还给我。”我骂道。
红孩儿却在看到鸟儿飞起的那一刻,就跳了起来,“找死!”他喝了一声,随手一颗小石子向那鸟儿打去。
“哎哟,”随着娇婉的一声轻呼,那鸟儿在不远处落了下来,瞬间变成了一位少女。
我跑过去捡气簪子,再看那少女,年龄比我们小不了多少,长得非常可爱,一双圆圆的碧色眼睛,殷红小嘴,披泄的金黄色长发围着一圈碧色的羽毛,黄色的纱衣裙上缀着几颗小小的彩色饰品,玲珑娇俏。
她好像受了伤,手捂在胸前,神情痛苦,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我,显得十分害怕。看来红孩儿的石子正打中了她的胸口。
我刚要询问,却见红孩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掌直向她的头上拍去。
我一惊,赶紧默念了几句护身口诀,和他对了一掌,即便如此我还是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俨然红孩儿在看见我之后,也收了一些力道,向后轻飘飘地落下。
“你在做什么?”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救她。
“她已经受伤了。”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她。
“她是只鸟妖,一看就还没成什么气候,就算我不杀她,她也未必能存活多久。”红孩儿显得理所当然,接着他抽出小金笛,那金笛顿时变成了金枪,枪头幽幽的转着,闪着寒光,“倒不如嗜了我的烈焰枪。”
那少女看见烈焰枪旋转的枪头,极为害怕,欲变作鸟飞走,但刚刚扑腾起来,又落了下来,还原成少女,脸色更苍白了。
“等等,”眼见无法跟红孩儿讲什么道理,只有先拖住他了,“我想问她几句话。”
我思量着如何让少女脱身,走过去轻轻问她:“你为什么要偷我的花簪?”
“我路过此处,闻到一股奇特的异香,刚才围着你转了转,发现是从那簪子上传出来的,所以就……”她的声音很好听,说这话时,羞愧地低下头。
是了,我在小白龙制作冰晶前确实留了点余香在花上面,很淡很淡,她是鸟妖,难怪她对香味特别敏感。
大概见我并无恶意,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姐姐,我不是想伤害你,求求你让我走吧。”
我微微一笑,“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挪开了手,我将手放在她的胸口,默念惠岸授于我的打通脉络的经法,然后将真气集于掌间传递到她胸间。她伤势不重,只是因为被红孩儿的石子打中阻塞了气血,流通不畅。
没一会儿,她脸色红润起来。
她很聪明,明白了我的意图,“谢谢姐姐!”说话间,急速变作一只鸟,直飞向天。
谁知,红孩儿更快,“哪里逃,”眨眼间拿出蛛丝网向空中撒去,那网变得无比巨大,一下子就把她给网住了,又掉落下来。
红孩儿收了网,走到少女跟前,他那张美艳如花的脸,带着点点笑意,但看着少女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垂死的猎物。
少女害怕地倒退着,眼里的泪水盈盈欲出。
“你有完没完?”我也很生气,问红孩儿。
红孩儿的脸转向我,“倒是你呢,原来还会疗伤?我又发现了你的一点好处。”他笑着。
这倒是真的,惠岸交给我的大多是经法和口诀,多是以保身护体,运行经脉,加上防御对方攻击为主,我虽然不专心记住经文口诀的名称,但是每天背诵对其中的用法和功能早已了然于心,我本身又是以吸取天地间的生机能源为生的,现在真身已恢复大半,帮人疗点小伤早已不在话下。不过,惠岸曾嘱咐我,不希望更多人知道我是灵珠仙子,也不要让别人了解我的状况,他说这会带来劫数。
我思量片刻,对红孩儿道:“你的烈焰枪好嗜道行深的妖怪,越强,吸取的功力越浑厚,它也越凛励,像她这般无用的鸟妖,对你的枪来说,只是多了一个伏妖的数字,根本就没什么意义,你看你那烈焰枪对她根本就不感兴趣。”
他的烈焰枪的螺旋枪头现在虽然也在转,却比较缓慢,远远没有对着黑寡妇那般兴奋。
而红孩儿第一次将那枪头对着我的时候,更是几乎停滞,这大概也是他当时放过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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