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缴费处,格格看到王咏琴正在排队,向她走过去。“妈,前两天不是刚给我奶奶交过住院费,您怎么又来交钱了?”格格好奇的看着王咏琴手里的一打单子。王咏琴叹口气:“上回是住院费,这次是医药费,人住在医院里花钱如流水,医生开的都是最好的药,这么几天下来,好几万花出去了。”
父母手头不宽裕,格格一向是知道的,嘴唇一抿:“我存折上还有点钱,先取出来给我奶奶交医药费吧。”“你那点钱,还是自己存着吧,钱的事不用担心,我和你爸会想办法。不行的话,还有你姑姑和你叔叔,我们受点辛苦受点累不要紧,怎么着也得紧着老太太。”王咏琴又叹了口气,被生活重压的有气无力。
格格看着母亲,心酸不已,最近她头上多了不少白头发,因为连日照顾病人,休息的也不好,人看起来很是憔悴。在这种情况,如果她不管不顾的非要怀孕生孩子,只怕母亲的烦恼更要无穷无尽。
回到家,格格抱着程铮送她的那只小熊公仔又哭了一场。手机就在桌上,她拿起好几次又放下,如此反复,才终于决定打电话给程铮。
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格格才提议:“我们一起去云南旅行吧,去西双版纳看蓝莲花,就当是完成我一个心愿好不好?”程铮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忙道:“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旅行?格格,你是不是想……”
她想和他分手了,很明显。下午才说好要生个孩子,一转眼她就变卦了。程铮能猜到,一定是她家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无论他怎么追问,格格都不回答,只是说:“我们一起去吧,我想和你一起旅行。”程铮没办法,只得答应她。
几天后,他们在云南西双版纳,热带水生植物园里,满池盛开的蓝色睡莲。格格指着睡莲问程铮:“你知道蓝莲花的花语吗?”程铮摇头。格格轻声道:“梦中的恋人。”她叹息一声,仰头望着天,不让眼泪掉下来。程铮握着她的手,喃喃道:“相逢只能在梦中。”
格格随意的在水池边坐下,程铮坐在她身侧。格格望着湖面,沉默了很久,缓缓从手上摘下结婚戒指。戒指镶了昂贵的粉钻,非常漂亮,是那时格格从上海回来,程铮带她到卡地亚订做的。
“这个还给你。”格格把戒指还给程铮。程铮不接:“你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格格默然半晌:“我没有办法。”“戒指你留着吧,它是我们唯一的见证。你不要,我就把它扔到水池里。”程铮推开格格的手,不看她。
格格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翡翠挂件,放到程铮手里。程铮低头一看,有点诧异的看着她。这翡翠挂件他看过很多次,知道格格爱惜的不得了,轻易舍不得摘。
格格忍住心痛,告诉他,她家里原先那些老物件丢的丢卖的卖,就只剩下这个翡翠如意,她出生不久就戴着了。
“我的灵魂交给你,跟着你走。”她泪盈于睫,垂着眼帘。程铮心痛不已,握紧那如意。手心里一点温润,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我们可以出国去,随便去哪个国家。”程铮转身握着格格肩头。格格摇摇头:“我们哪能连父母都不要了,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
程铮叹了口气,格格说的没错,他们想丢下一切出国哪那么容易。他父母要是知道了,必然会强烈反对,不惜动用一切关系让他哪儿也去不了。别说出国,就是想离开北京都不容易。难道要从此亡命天涯?他俩又不是逃犯。生活是很现实的,私奔这种事只有少男少女脑袋瓜子发热才能干得出来。
此时此刻,他们知道除了离婚他们无路可走。父母强烈反对的婚姻,勉强成了,心里也总会有疙瘩。
从云南回来后,两人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结婚证上的日期,皱眉道:“结婚还不到半年就离啊?想清楚了没有,一时冲动的后果悔之晚矣。”程铮和格格木然的低着头,谁都没说话。
签字的时候,格格的心里空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程铮见她的手直哆嗦,想夺过她的笔不让她签字,格格知道他们这次离不了,以后更下不了决心,一咬牙把字签了。
从民政局出来,格格没有坐程铮的车,独自在街上走。街上人潮涌动,陌生的人们带着不同的表情,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天,格格下班回家看到王二柱和一个农村老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和纳兰轩、王咏琴谈话。
王咏琴见格格进屋,招呼她:“格格,这是你舅姥爷。”格格和那老汉打了个招呼就进自己房间去了。王咏琴知道女儿的心情一直不好,暗自叹息。
客厅里,舅姥爷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小琴,不是俺要为难嫩们,俺也是没法子,村里几十口人眼巴巴的指望着俺这次到北京来找人伸冤,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几个月过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王咏琴为难道:“表舅,我们家这情况您老也不是没看到,北京虽然大,可也不是谁都能托上关系。要能帮您,我们绝不会推辞,可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请律师。”
舅姥爷见说了半天王咏琴就是不松口,气道:“嫩别以为俺不知道,二柱子都跟俺说了,嫩家格格她公爹是中央的大首长,只要他说一句话,比请啥律师都强。小琴,嫩可不能忘本呀,俺和村里人待嫩不薄,嫩爷爷和奶奶都是俺们村里人送的终,他俩的坟还在俺村里嘞,每年清明都是俺带人给嫩爷爷奶奶上坟。俺都快八十的人了,头一次求人。”说着说着,舅姥爷伤心起来,老泪纵横。
王咏琴心里难过,忙道:“表舅,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不帮您想办法呢。您容我想想,再给您回话儿成不成。”和纳兰轩交换了无奈的眼神,王咏琴叹息一声。
纳兰轩和王二柱带舅姥爷去附近的旅馆住下,请他们在外面吃晚饭。王咏琴找格格商量这事。
事情很简单,舅姥爷村里的十几个村民到山西的一座私人小煤矿打工,小煤矿是无照经营,安全设施简陋,瓦斯爆炸发生了事故,十几个村民全部遇难。出事后,矿主想给每个遇难矿工家属两万块钱就把事情了结了,矿工家属们自然不答应。双方一直没达成赔偿协议,矿主又避而不见,事情便一直拖着。
“你舅姥爷他们村子特别穷,村里的壮劳力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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