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军车就开进了训练营。老早等候的秦怀日和许志飞坐上车准备去机场,车上除了司机,还有欧阳武。只不过欧阳武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窗景,一片一片,连绵不断的滇西山脉阻隔了欧阳武的视线,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自然风光的雅兴。
许志飞很不安分,这家伙属于那种三天不管,准能惹祸的主。扭来扭去,想引欧阳武开口,马上就被秦怀日制止了。即将到来的任务是未知的,谁也不敢肯定一旦执行起任务来又有多长时间不能睡觉,现在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好好养神。
车在山路上行驶了很久,一直到太阳高照才到达地点。许志飞一下车就懵了,好嘛,一口气把自己拉到昆明来。不过想想也是,也只有昆明的机场才有美军的大型运输机。走在宽大的跑道上,许志飞左顾右盼,一架架蓄势待发的战斗机停滞在跑到两边。
松枝绿的机身和机翼,细长的螺旋桨在向他们彰显美国工业文明的巨大的成果。让许志飞不能理解的是,为啥美国人喜欢在这铁鸟上乱凃乱画。
“那鸭子画的也不咋地,嘴巴比头都大。”许志飞指着其中一架战略轰炸机的机头说,秦怀日看看,“你懂个鸟蛋,美国佬除了军徽,其它地方都可以画东西,听说那炸弹上还可以画个小矮人。”
这时候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欧阳武也说话了,“那鸭子在美国叫唐老鸭,还是美国漫画家迪斯尼创造的。美国人讲究民主自由,所以就算在武器装备上乱涂乱画也没人说。”
“呵呵,就这傻不拉及老鸭子,还要创作?在我老家,随便叫个毛皮疙瘩都可以画出来。”许志飞颇有些得意的挺挺胸膛,他感觉中的美国人也不是太厉害,就这么个拉出来倒贴钱都卖不出去的傻鸭子,在美国还有人敢说是创作。
上飞机时一个美军地勤人员给三个人发了呕吐袋,许志飞有点不屑一顾。想当年从湖南坐火车到贵州,整整一个星期呆在火车上。又是鬼子飞机又是交通瘫痪,下火车时同僚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自己还可以蹦起几丈高。
飞机开始缓缓驱动,螺旋桨飞快的旋转起来。着陆轮拖拉着瘫肿的庞大机身一步一步走上跑道,开始迎着炎热的太阳慢慢滑跑,爬升,起飞。冰冷的机舱里只听得见三个人的呼吸声,以及轰隆轰隆的机器轰鸣声。
许志飞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随着飞机在天空中不断爬升,肚子里是翻江倒海。就像是有人强行给自己灌了几十斤烈酒一样,眼前也是晕乎乎的。“哎?老秦,你狗日的咋变成两个人了?他娘的,是老子眼睛有问题还是你狗日的会妖术?”许志飞没坐过飞机,现在知道什么叫晕机了。
秦怀日一看许志飞那德行,和欧阳武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突然,飞机在爬升的过程中遇到一股气流,整个机舱都强烈的抖动起来。许志飞哇的一声,把昨天晚上吃的连本带利全吐出来了。
“美国大鼻子,我草你祖宗,狗日的,开慢点。”许志飞扶着栏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当飞机突破云层时才渐渐呈水平飞行,秦怀日往窗外一看,气吞山河的云雾缭绕在周边,规模宏大,让人联想不断。
“过来看看,可能你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上天。”秦怀日对许志飞吆喝,许志飞一看,这风景绝对不是自己以前能见的。欧阳武也被高空的云雾吸引了,呆呆的望着窗外。
“滴答……”舱门上的提示灯闪成红色,是快到地点了。秦怀日,欧阳武起身将伞包挂扣扣上引绳,回头一望,许志飞这家伙还在发呆,秦怀日一脚就踢过去。
“狗日的,要跳伞了,把挂扣扣上。跳伞的时候拉一下背带上的这个扣子,伞就自动打开了。”秦怀日马马虎虎的把降落伞的基本原理告诉许志飞。
“滴滴滴……”提示灯由红色跳转成绿色,紧闭的舱门突然打开。一股强劲的气流风吹进机舱,戴上风镜,欧阳武第一个跳下去,紧接着秦怀日也鱼贯而出,天空中盛开起两朵洁白的伞花。
许志飞费了好大的劲才戴上风镜,唯唯诺诺的挪到舱门边上。往下一看,操!山只有碗那么大,河流比小水沟还细。许志飞有感觉头有点晕,这他妈的,这跳伞比跳楼还难。
踌躇良久,许志飞紧紧抓住背带上扣子,深深的呼气。没啥大不了的,老秦都可以,老子为啥不可以?掉下去死就死了,还能当个烈士。于是,许志飞抱着这样的思想,勇敢的大步走出去。在飞出舱门的那一刻,许志飞一扯伞包。
又是一朵伞花盛开,许志飞感觉后背就像是被人用力拉扯一样。慢慢悠悠的飘向地面,“老子命大,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许志飞碎念,完全都忘了控制降落伞准确降落,在天空中任意飘荡。
在先跳伞的秦怀日已经成功着陆,掩埋了降落伞。欧阳武也收拾妥当,只是许志飞这小子不见踪影。“他人呢?”欧阳武问,秦怀日摇摇头,“谁知道,估计这小子是怂了,跟着飞机又飞回去了。”
欧阳武知道这是秦怀日的笑话,能主动接下这个任务的人,都是不把自己命当一回事的主,怎么会说回去就回去呢?“到附近找找,说不定就在我们边上。”欧阳武持枪警戒
秦怀日察看四周,除了山水草木别的什么也没有。确定无敌情后,才四处察看。许志飞运气不佳,由于没控制好降落伞,现在正挂在树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不过幸运的是今天风不算太大,许志飞降落地点和秦怀日他们也就几十米的距离。
当秦怀日找到许志飞时,发现他掉在空中,还在瞎折腾。秦怀日和欧阳武又开始大笑,许志飞现在巴不得有个坑,自己立马跳进去,丢人丢到家了。